这样的恶魔欺负起来还真是让人心潮汹涌。
他用了几分力来抱紧恶魔,像是贪恋,撒德维坦感觉到脖颈间的侵略感,忽然生出一股即将被咬断脖子的恐怖感受。
撒德维坦藏起眼中的幽暗,乖顺地窝在他怀里,然後拿出茧衣给厄希亚斯换上,将厄希亚斯变成了一只白金色的小蝴蝶。
赫希汀不会说话,看着完全顺从的厄希亚斯,将指尖抚上了白金蝴蝶的翅膀,放在唇边吻了吻。
此时,同样想要把厄希亚斯占为己有的维珀站在窗外,将这幅画面全部收入眼中。
维珀的情绪是愤怒,他难以接受昔日高高在上的国王陛下甘于落到这副田地。他们没有离开多远就被维珀拦了下来,阔别多日,维珀的面容更加深邃野性,衣袍继承了兽类的轻便随意,整片小麦色的肌肤露在外面,环在肌肤上的金饰银链遮去了部分皮肤,俊美,漂亮夺目。
维珀冷笑,“厄希亚斯,你就是要在後面当缩头乌龟吗?你的野心你的追求呢?要变成泡影了麽!”
白金色蝴蝶从赫希汀中的手心飞了出来,缓慢地停在维珀的面前,明明没有任何信息透露,维珀却还是能看懂蝴蝶的慵懒和并不在意。
它渐渐停在了维珀的鼻尖,轻轻地扇动着翅膀。
赫希汀一阵慌乱,不希望厄希亚斯这个关头後悔然後和维珀离开,迅速向前想要把厄希亚斯抓回来,却被维珀生生挡了回去,冷冷抓住停在鼻尖的小蝴蝶,声线压抑,
“厄希亚斯,你难道忘记了当初是怎麽教我的,为什麽要顺从!为什麽要屈服?”
如果不是变成了蝴蝶,厄希亚斯真的会忍不住露出彻底的笑意,而此刻,他只是颤动了两下翅膀变回原身,平视着不远处的维珀。
厄希亚斯像是从来没有变过,依旧高高在上,看着维珀的眼神带着怜悯。
“知道这些话对我来说有多麽可笑麽?我想要时,天下权势必须为我所用,我不想要了,这些对我来说就是精美的泡沫。”
“维珀,不要以为很了解我。”
在场的两只恶魔切片都有些怪异的沉默。
厄希亚斯,他到底想要什麽?
维珀想要握紧掌心那只白金色的漂亮蝴蝶,却还是不敢,语气深沉,“我不是那个意思,陛下,如果您想,我可以现在就带领兽族帮您重新拿回属于您的一切。”
维珀摩挲着指腹,心里的躁动难以平息,厄希亚斯并不在意,“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话,可以离开了,我并不需要。”
“不!”
维珀当着赫希汀的面控制住了厄希亚斯,狠狠地将他按在窗台围栏,咬上了厄希亚斯的喉管。
“我不相信!”
窒息感片刻间涌了上来,厄希亚斯胸腔剧烈起伏,汲取着仅剩的氧气,这个姿势对于呼吸并不友好,难挨,痛苦,厄希亚斯眼睫颤动,刚刚的凌厉冷漠全然消失不见,死死地攥着维珀的肩膀,似乎是想怒斥,却只能可怜地张唇汲取氧气。
赫希汀焦急万分,弓弦勾住维珀脖颈将他拉开,狠狠射了他一箭,将厄希亚斯变成蝴蝶直接飞回了领地。
恶魔沿路悔恨为什麽要把精灵王设定成为爱盲目无脑顺从的哑巴,现在好了,它没办法说话骂另一个自己,去演一个爱慕厄希亚斯至死的戏码去迷惑厄希亚斯。
身後的维珀冷冷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唇角弧度晦涩。
恶魔抓着小蝴蝶迅速回到了自己的领地,那片熟悉的森林迎来了自己许久不见的主人,变得尤其欢欣雀跃,主动挪开了一条明亮温柔的阳光小径,迎接它们的王回家。
赫希汀住在树屋,里面是春蚕织成的柔软床基,那只白金色的蝴蝶扇动翅膀,变回了人类的模样,他的喉咙处被咬了四枚深深的牙洞,现在只剩下四枚浅浅的红痕。
赫希汀颤着眼,用手触碰着那个地方,用露水洒了洒,清洗了另一个自己留下痕迹的地方。
厄希亚斯察觉到了喉咙上的动静,轻轻地睁开眼,露出那双冷淡至极的金色眼瞳。
恶魔的陡然间感到无力,它原以为他只要权势,随後变得浪荡丶沉溺于情爱,如果只是追逐这些,恶魔有千百种方法让厄希亚斯露出贪婪的嘴脸。
但现在,它看不透他到底想要什麽了。
在恶魔怔愣的片刻,厄希亚斯垂眸,神情有着极少见的脆弱和冷淡,毫无前兆地走过来将它抱在了怀里。
这是为什麽?
人类柔软的吻落在耳侧,撒德维坦第一反应是厄希亚斯很喜欢用这样的姿势表达亲密,尤其是亲吻耳侧。
可不过片刻,恶魔就想起来这该死的家夥这样亲过了所有人!只有维珀和塞诺法没有过!
撒德维坦原本因为这个动作感到了几分奇异的安心,现在只觉得怒火中烧。
难道它错了,厄希亚斯全都喜欢?
怀中的赫希汀一动不动,厄希亚斯翻过身,将漂亮却安静的赫希汀压在身下,膝盖缓缓地抵开了它的双腿,轻声,可怜又惹人怜爱,“我只有你了,亲爱的。”
恶魔心脏停了停,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冰水,攥着人类衣袍的手微不可查地发抖。
厄希亚斯,你还要对几个情人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