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适地蹙眉,冷声,“出去。”
侍从腿软无比,一下失态跪了下来,迅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此处。
洛恩身上都是痕迹,安安分分的坐在椅子上,悄悄打量突然出现的亡灵骑士长。
对方高大修长的身影十分凌厉冷肃,与厄希亚斯身高持平,他用那双漂亮的浅色蓝瞳注视着他,缓声,“让我来,父亲。”
厄希亚斯从船上的态度就变得十分冷淡,漠塔斐拉沉眸,声线有些艰涩,“我可以做得一样好。”
人类国王淡淡地将视线移向他,忽然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伸手,示意漠塔斐拉靠近他。
後者神色微动,听话走过来,下一瞬被吻了吻脸颊,力道温柔,透过冰冷的铁甲依稀能感受到其中温热的触觉。
厄希亚斯语气含笑,身上的气味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沉香,浓郁,丝毫闻不出来与另一个恶魔碎片欢好过的气味,令人贪恋。
“当然了,乖孩子。”
厄希亚斯松开了手,嗓音缓慢,“走吧。”
人类国王的身影缓缓离去,房间内的洛恩沉下眸,掀开被子,身上的痕迹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变回了恶魔的样子,原先骷髅相貌的脸不知何时开始生长出了血肉,只差最後一层皮肤就能与一般人类无二。
这是吞噬厄希亚斯的贪婪长出来的血肉。
还不够。
撒德维坦看着镜中的自己,慵懒地合上长满羽毛的黑翼,含笑擡起手,看着上面一层粉红的血肉,十分愉悦地握了握,体会着肌肉牵拉的感觉。
厄希亚斯的贪婪,还不够。
另一边,漠塔斐拉的服侍十分温和投入,和约伽尔不遑多让,触碰在身上的指尖因为厄希亚斯血液喂养,带着清晰的温度。
人类国王垂眼,声线冷漠缓慢,“时间快到了,是吗?”
一月一次的血肉祭祀。
漠塔斐拉知道厄希亚斯指的是什麽,动作顿了顿,语气干涩,却藏着显而易见的忐忑。
“还有七日。”
厄希亚斯按住了他的手,掀眼看着漠塔斐拉,眼中带着几分温度很淡的爱怜,“为什麽不像我讨要血液呢,漠塔斐拉。”
骑士长如同被烫了一下,突然抽回了手,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跪在厄希亚斯靴边,“我害怕被您厌烦,父亲,您已经很久没有宠爱我了。”
他淡色的瞳如同装进了一片透彻的海,浅蓝,满是不安,“我……”
厄希亚斯当然是故意的,恶魔需要一些引导,否则只顾着将他从神坛上拉下来没有任何意思。
厄希亚斯忽然笑了起来,温热的掌心抚在他的颊侧,缓缓俯身,拉开被束得整齐繁复的国王衣袍,露出一截冷白干净的脖子,“乖,告诉我,想要吗?”
漠塔斐拉眼神一暗,心中的热切和心动毫不掩饰,厄希亚斯直起身,松手勾勾指尖,慢条斯理地偏过头,浅金的发丝垂落到身後,如同引颈受戮,淡淡,“我允许你。”
话语刚落,漠塔斐拉像是一条饥饿了许久的狗,瞬间将他扑倒在柔软的床榻上。
厄希亚斯衣衫厚重繁复,身上佩戴着的宝石珍珠散落在身侧,阳光下布满了斑驳的灯光,像是上帝亲手奉上的精美礼物。
漠塔斐拉眼瞳兴奋地收缩,连皮下的恶魔都无法幸免,将觊觎写在了眼底。
厄希亚斯神色微冷,就是这幅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却做出任他索取的姿态,简直就像是往沸腾的热油里撒上水,炸得恶魔心口一阵战栗。
厄希亚斯偏着头,松开了攥着衣领的手,沉眸冷淡,“动作快点。”
漠塔斐拉几乎是瞬间就咬了上去,尖牙顷刻刺破皮肤,流出的滚烫血液从口中灌入,醇香,甜蜜,这样的痛苦对于厄希亚斯分毫不起眼,但他此刻却十分难捱煎熬,眼睫轻颤着,像是浮萍一般攀附,脸色一瞬间变得几分苍白,可怜至极。
而漠塔斐拉将这副画面牢牢刻在脑中,他看着神色变得凌乱可怜的厄希亚斯,心中本来就有的想法愈发强盛。
囚禁他。
让厄希亚斯活在被他支配的阴影里,让他害怕让他惶恐让他惴惴不安,只能依附自己。
它一定会非常喜欢他的可怜模样的。
漠塔斐拉松开了嘴,小心地,看不出任何破绽地舔舐厄希亚斯颈边的伤口,语气不安,“父亲,您还好麽?”
一巴掌迎面打来,比起之前的用力,这次好似挠痒痒,厄希亚斯脸色苍白,颤声,却是笑着,慵懒,
“真是一条蠢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