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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潘多拉16 恶魔是最了解它的存在（第2页）

耳边传来小精灵带着啜泣的音节，小声，细腻，像是幼兽的哀吟，厄希亚斯指腹拈了几下，看着垂眼哭泣挽留的赫希汀，温热的指腹抚过它微微湿掉的眼睫，浅淡的情绪开始蔓延。

撒德维坦真是一位天生的演绎家。

厄希亚斯感叹般地想着，却并不会因为小精灵可怜到了他心里而让自己的计划出现丝毫偏差，他轻笑着收回手，语气温和低沉，诉说的内容却让赫希汀感到心脏被拧了一下。

“我总会离开的，亲爱的，情人不是永恒的关系，我也不会永远留在这里。”

厄希亚斯唇角勾起，慵懒随意的地为它整理好凌乱的领口，轻描淡写地，“对我，不要倾注感情。”

赫希汀垂下眼，厄希亚斯只是略带安抚地轻抚它的脑袋，如同平常心血来潮赏赐乖巧粘人的小狗一个摸头，不想理会便抽身离开，冷淡，又充斥着毫不掩饰地利用的薄情寡义。

此刻，仿佛利益至上这个特质似乎是厄希亚斯身上最平庸的标签，似乎只要稍微回想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再昏聩死板都能意识到对方并不是一个轻易被俘获的性格，他要所有世间的一切向他俯首称臣，由他差遣，哪怕最亲密的枕边人也可以是利益对象。

赫希汀恍惚间似乎认识到了这点，它擡头，人类国王含笑後退几步，一点一点拉开距离，那双被神灵钟爱的眼瞳冷淡薄情，盛不下任何爱意，只有欲望在期间烈烈绽放。

被戏弄的可怜精灵似乎意识到了这点，不甘的情绪代替悲伤，它执拗地来到国王身边，坚定地，“我要和你一起！”

厄希亚斯只是冷淡地挑眉，停下脚步，含笑反问，“什麽一起？如果亲爱的不说清楚，我会很苦恼的。”

赫希汀伤心得发抖，它不会太多的手语，只能忍着抽泣，细细比划，“所有丶一起。”

厄希亚斯笑容愈发深浓，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在那匹被他拴在附近的马前。

小精灵见他停下，期待地停住脚步，内心原本的生气恼怒因为想到对方的拒绝变得清淡，转而代替的是另一种更加强烈的情绪，赫希汀主动牵起厄希亚斯的手，轻轻地蹭着，含泪的眼瞳似乎在说，“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

厄希亚斯深深地叹息，无奈般垂眼，神色却是尽在掌握的淡然，了解恶魔的底层思维，那麽一切都将变得简单清晰。

人类含笑，平静地，“当然可以，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

厄希亚斯此刻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容，笑容背後的算计如同深渊般清晰恐怖，却比任何一座神像都要美丽动人，在那绝美的皮相下包裹着极深的祸心，轻易将奉献出的虔诚与信仰粉身碎骨。

“我将要前往各个种族，拿到它们所有的圣物，成为它们唯一的丶举世无二的统治者。”

厄希亚斯嗓音低哑缓慢，毫不掩饰金瞳中的炽热，“我不会停止追逐权利的脚步，当然也不会停留在某个地方，情人只是释放我野心的借口罢了，你要考虑清楚，亲爱的，我要成为所有种族真正的丶不可忤逆的统治者。”

撒德维坦，你当然是明白的，不是吗？

厄希亚斯瞳孔像是兽类一般颤动，滚烫，从此暴露他的贪婪丶赫希汀被这样的目光刺伤了般，深深转过头，却被人类那双温热的手捧起了脸颊，一种被捕食的威胁感从脚下升起，缭绕的香在呼吸缠绕间愈发浓烈，

“你明白麽？亲爱的，”人类炽色的眼瞳含笑，语气沙哑，像马上就会吻上来，“我是为你而来的，精灵王殿下，你现在可以再次告诉我你的答案了。”

“是选择成为我忠实的情人和拥护者，还是成为证明我的剑下证道的尸骨之一呢？”

赫希汀满眼的不可置信，它的情绪好像坏掉了，不甘生气依赖渴望全部涌现，它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开始衡量和思考他给的两种选项，只是片刻，赫希汀在开始动脑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已经被对方掌控，正被引导着走向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这才是人类真正的计谋，即便厄希亚斯抱着这样的心思，它却会在他的计谋下节节败退。

良久，小精灵垂头，红着眼圈比划，“我是你的。”

在厄希亚斯漫不经心的笑意下，赫希汀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他的怀中，溃败且依赖地哭泣抽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