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干枯打结的发丝已经重新变得柔顺,卷曲的黑发由普通的编织彩绳系紧,只有侧脸垂下的三股辫被绿松石金饰圈住,五官凌厉,即便神情顺从,也抹不去其面容的野性美丽,分外惹眼。
他摆好了下位者的姿态,将清洗干净的宝剑和兽王石一并交给他,眉眼低垂,说不上来的顺从,“您的东西,原本兽王石上面的绳子沾了血迹和油腥,我为您换了一条。”
约伽尔在一旁给厄希亚斯斟酒,倒满後捧到他面前,却被厄希亚斯擡手挡了回去。
少年垂下眼,有些失落,慢慢地退後,将空间留给他们。
厄希亚斯视线冷淡,被放在桌子上的宝剑重新恢复了整洁,原本兽王石上的旧草绳换成了由狼毛做成的柔软编织绳,无一不用心。
他拿起那颗兽王石,指腹碾过那柔软的皮毛编绳,触之升温,厄希亚斯赤金色的眼瞳沾了星星点点的笑意,但更多的是对维珀的兴趣,语气冷淡,
“你倒是有心。”
厄希亚斯执起一旁的酒杯,垂眸看向深红色的酒面,那双炽热的眸色未曾被抹去,反而耀眼异常,跪在地上的维珀犹豫一瞬,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准备行刺,却没有对准他的心脏,而是向厄希亚斯的手边划去。
“抱歉,国王陛下——”
约伽尔眼瞳瞬间睁大,来不及为厄希亚斯挡下,维珀的手便被紧紧攥住,力道之大,生生将那匕首从他手心里逼了出来。
厄希亚斯依旧是笑着的,可语气却极寒,“维珀,你是目前为止,我见过胆子最大的一个。”
维珀沉默地看着他,毫无应答,眼瞳一片死寂,“要杀要剐我都接受。”
厄希亚斯伸手,冷冷,“把我的皮鞭拿来。”
约伽尔有些害怕,却还是去将皮鞭拿了过来,放在了厄希亚斯的手心。
人类国王的皮肤冷白,灯光下泛着暖调的白色,与之对比强烈的黑色皮鞭躺在厄希亚斯的手心,将那温热修长的手衬托得可怖冷漠,在撞见他那双赤金色的眼眸时,却又被烫到失神。
维珀的下巴被皮鞭挑了起来,人类国王冰冷地俯视他,像是在看一个没有任何用的垃圾,鲜红饱满的唇瓣吐露蛇蝎般的语言,却好听得像是情人耳语。
“维珀,没用的废物是要受到惩罚的。”
他的下巴被挑得更深,被迫直视着那双叫人无所遁形的炽色眼瞳,厄希亚斯唇边勾着凉薄寡淡的笑,语气低沉高高在上,将他的心一碾再碾。
“现在脱掉衣服,转过去。”
这样的语气让人感到惶恐不安,维珀深深沉下眸,解开腰带,露出完美紧实的躯体,背过身向厄希亚斯露出疤痕交错的後背。
皮鞭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传来,瞬间在小麦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维珀死死咬牙,却几欲摇摇欲坠,全然失去了支撑。
厄希亚斯抽了他三鞭,看见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眼神愈发冷漠,皮鞭磨在伤口处,语气沉沉,“告诉我,是谁拥有你的生命?”
维珀声线有些发颤,“是您。”
厄希亚斯冷笑,“你也知道?”
人类国王将皮鞭套在他的脖颈处,毫不留情地将他拉到身边,垂下炽金色的眼,看向那张因为窒息而湿红的脸,缓声低语,像是某种叫人难以抗衡的警告,“我才是你所有支配者,维珀,你没有任何权利诞生死志。”
给予他疼痛,又给予他窒息,最後再松开的时候,维珀才感觉到能够呼吸是一件多麽值得庆幸的事情。
他喘息着,汲取着新鲜空气,却听见身後的厄希亚斯冷冷地,
“向我爬过来。”
黑发青年转过身,忍着背後的撕裂,慢慢爬到了人类国王的脚边,知道停在厄希亚斯面前,被他挑起下巴时,好像之前的一切微微有了实感——他是狼族的唯一血脉,而他还活着。
厄希亚斯垂眸,指腹碾着他的下巴漫不经心,“重复一遍,谁才是你的主人?”
维珀看着那双在昏黄烛光下依旧滚烫的眼眸,嗓音干涩,“您。”
“很好,”厄希亚斯愉悦地勾唇,似乎是心情好,亦或者是其它什麽情绪掺杂在其中,人类国王的语气已经不像一开始那般冷漠,含着慵懒随性的笑,像是在抚摸可怜的小宠物,指腹抚摸着他的侧脸。
“下次敢利用我寻死,我就让你做一个永生永世无法摆脱的噩梦。”
他笑着碾着维珀的侧脸,堪称仁慈地将他散乱的发丝撩在耳後,语气如同他的眼眸般冷淡却又灼热,含着难以捉摸的深沉温柔,“不要当蠢货,维珀,至少在我利用完你之前。”
“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