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逢期听到吹吹卷,往小帐篷的深处爬了爬,捧出了一个手工吹吹卷做成的手捧花。
很漂亮,漂亮到像是吹吹卷。
“叔叔,吹吹卷对你来说已经算是比较幼稚的小玩具了,我自己做了符合成年人审美的吹吹卷捧花。”
楚逢期乖乖盘腿,眼睛亮晶晶地将手捧花放在一边。
“下一个,下一个,叔叔。”
青年垂眸,到最後,他的声音无意识地开始轻了起来,薄憬之没有将手册上的内容全部念出来,只是报名字,诉说着有关物品的一些特征,可楚逢期却能够精准地知晓他文字描述的是什麽,拿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那些漂亮绚烂的物品渐渐在青年面前堆满,时不时咕噜噜地滚落,落下的声音和画面的色彩,仿佛像是无数张旧迹斑驳的记忆被重新覆盖上色,一如那个废弃游乐园里全然褪色风化的宣传广告单上丶覆盖的几张色彩鲜艳的心愿贴纸。
少年跨越20年,将他的童年的童年涂成了绚丽的模样,重新展开在他的面前。
“我不知道叔叔童年是什麽样子的,但能想象到叔叔的过去很不好。”
楚逢期活得幼稚,但他的心并不幼稚,少年抱着一串猴子捞月的卡通玩偶,轻声,“叔叔,成熟的代价应该就是杀死童年吧,我和你不一样,你没有让我学会成熟,你想让我无忧无虑,像是在想如果一个小孩没有经过风雨长大,会不会就是我这样天真热忱的样子。”
“我能感觉到你养我是在养小时候的自己,包括当初接受我可能也是这个原因吧。”
薄憬之眼瞳轻颤,少年弯着眼睛,眼瞳漂亮,像是一颗闪耀的黑曜石,原本应该是笑着的,里面的瞳色却十分悲伤,晃着波澜起伏的水色。
“但你不会把我当成你小时候,因为你所经历的一切让你很难共情这样的我,也很难获得与我一样相同的快乐,但你会为我感到开心,努力让我保持这样的特质,被你温柔的双手推向阳光灿烂的道路。”
少年面前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礼物,他眼中的泪水慢慢翻涌而出,颤动,溢出,模糊了整个视线,“叔叔,小时候是不是没有人关心你,是不是也没有人送你礼物,是不是你想要的什麽都很难得到……”
青年的心开始抽痛,酸胀,情绪将许多年前烂疮泡了出来,露出被压在深处的脓水。
可薄憬之只是在沉默,眸色安静,闪动着难言的情绪,合上本子,像是合上那些糟糕的回忆,缓缓走到少年面前,用纸擦着楚逢期脸上的眼泪。
“楚楚,”青年声音很轻,垂着眼帘,很温柔地给他擦眼泪,慢慢地笑着,“共情能力太强不是什麽好事,别哭。”
“别哭。”
“你哭叔叔就也很想哭了。”
楚逢期眼里蓄满了泪水,伸手拥抱面前青年的身体,滚烫的泪水砸在青年的肩膀上,逐渐变得冰凉刻骨。
少年吸吸鼻子,埋在青年肩头哭着脸,泪水扩散,“以後叔叔想要什麽让我来给你买好吗?”
“童年买,成年也买,以後也买,我给叔叔买一辈子的礼物,准备一辈子的惊喜,老了我找人把自己装盒子里陪你一起进坟墓……”
薄憬之缓慢松开少年,看着楚逢期哭得湿透的脸,垂眼,温热的手心抚上他的脸,指腹柔软,慢慢按在少年潮湿的眼睛上,轻轻地拂开。
两人的距离很近,连呼吸都能闻见,青年对上那双水光淋漓的瞳孔,用指腹擦去他的泪水,安静,柔和,“楚楚想和叔叔在一起一辈子对吗?”
少年还在伤心,听到这句话,呆呆地望着青年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即便隔着镜片,对方眼底里的温和依旧清晰。
楚逢期蓦然开始发烫,薄憬之垂眼,掌心的热意不断攀升,开始缓缓俯身,呼吸不断拉进,缠绵,侵染着对方的温度。
青年摘下眼镜,擡起楚逢期的下巴吻了上去,贴吻着唇瓣,逐渐移到唇角,耳鬓相接的皮肤开始升温,发烫,少年後方没有支力点,只能被压下,微肿的唇张开呼吸着新鲜空气,以此缓解脱氧的感受。
薄憬之的吻落在了他的侧脸,带着爱怜与温柔,亲到了耳廓,逐渐含着柔软的耳珠,顺着轮廓逐渐下移,湿热的触感和窸窸窣窣的吻声一齐涌现,逼得少年眼底浮现一层潮湿的水光。
青年吻在了他的侧颈,空出的手心拉着楚逢期的手,慢慢抚进自己的睡衣下摆,触碰温热细瘦的腰腹。
薄憬之按着他,拉着少年慢慢在亲吻中倒在床上,唇瓣在从楚逢期喉间离开时,微微地弯着,吐息湿热。
“乖孩子,亲亲我,好吗?”
这句话像是烟花一样炸在少年耳边,他不会亲吻,只纯情而害羞地,将唇瓣印在了薄憬之的唇上,在青年打开唇齿接纳的时候吻了进去,生涩地亲着。
薄憬之引导着他解开自己的衣服,似乎是想到少年应该不会,便翻过身,将楚逢期压在身下,垂眸吻了上去。
少年心开始发胀,他懂的不多,穿着的睡衣被青年推了上去,对方的手在此刻变得滚烫炽热,过于安静的氛围里,两人急促的心跳清晰可见。
细密的吻落了上来,楚逢期忍住害羞到爆的情绪才没有把自己卷成小虾米,忍不住捂脸喘息,或许是青年的教学很成功,楚逢期很快理解,调转位置,将斑驳的身体展露在青年面前。
欢愉本身就极尽亲密,楚逢期小心捧着青年的唇角啄着,开始像叔叔怎样对待自己一样对待对方,他们没有做到最後,只是不掺情欲地吻着对方,最後相拥而眠。
比起做,吻和拥抱更让人在亲密关系中更就能获得安全感,楚逢期喜欢被叔叔亲,顺理成章地留下来抱着对方睡觉,将脑袋埋在了对方的肩窝当中,似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该害羞,声音被窝得闷闷的,
“叔叔,你有什麽很想完成的事情吗,以後多对我提提要求吧,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楚逢期弯弯眼睛,撑起身亲亲薄憬之,“叔叔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给人画饼。”
薄憬之轻笑,伸手将少年的脑袋按在肩窝,修长白皙的手上红色斑驳,力道很轻,贴吻着他的眉心,温声,“等你到法定结婚年龄,我们就结婚。”
少年开心到爆炸,忍不住拱拱青年的脖子,就忍不住将自己卷成一团,缩在青年怀里怎麽都掰不动,指尖抓紧青年胸口的衣领,小小的嗯了一声,乖得不行。
“我会一直乖乖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