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愉悦病,我做什麽事情都比较低迷,只有在游戏里会放松,随意被情绪控制。”
宿愉习惯性在现实保持低情绪,偶尔想逃避的时候就会假装休克,在游戏里待很久,当然他家人不知道。
像是交家底,宿愉新奇,却又慢吞吞,“我真名叫法赫斯,你应该听过,不过因为这个病的原因,我没有出现在公衆面前,现在五年过去,都是我哥在公衆面前顶着,我也没有继承皇位的意思,不久後你就能看到新闻了。”
名头好听而已,宿愉没兴趣管人,也难怪他会选择一直休克,将意识保留在游戏里。
可在楚逢期记忆里,他是选择在游戏里生活之後,某次任务误困一个度秒如年的房间里,精神崩溃死亡的。
楚逢期眼帘微垂,距离宿愉近了几分,并肩走在一起,“那你前面的人生一定非常枯燥无聊。”
行动间,发丝扫过他黑沉的双眼,皮肤冷白到单薄透明,依稀可以看见浅淡的细小血管,即使在阳光下,那股温和却阴湿的感觉还是挥散不去,似乎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楚逢期偏过头,视线对上那双浅色的眼睛,
“偷偷跑出来不会被找到吗?”
宿愉看着他,笑着,“会,但我喜欢给你找点麻烦。”
楚逢期有些闷沉的心情一扫而空,他在笑,唇瓣的色彩浆红,恍惚间能够看见熟悉的吞噬和漩涡感,但仔细一看,他却温和地,轻声,“可以找我一辈子的麻烦吗?”
直白过久,宿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含蓄的表白,要回答他的时候,对上了那双将人魂魄都吸进去的双眼,几乎是瞬间,便让宿愉想起在游戏里被架起支配的狂热欢愉。
现在这个眼神,温和到与楚逢期那时专制冷血地垂眸看他丶凶狠漠然地顶压模样天差地别,浓烈到刹那泛起身体记忆。
宿愉脊骨如同过电一般,神经持续兴奋,短短的几秒他脑中一片嗡鸣,毫无征兆地陷入休克,在晕倒之前被楚逢期牢牢抱住。
青年耳朵微红,眸中划过一丝茫然,将休克的宿愉背起来往回走。
他没说什麽也没做什麽啊。
楚逢期背着他,青年灰色发丝在他後颈出撩动剐蹭,留下叫人难以忽视的痒意,来的时候不觉得路很长,可背着宿愉时,恍然发觉他们已经走了很远一段距离。
楚逢期知道宿愉听不见,侧眸看他安静的面容,垂眼浅笑,“那就下次再表白吧。”
青年背着宿愉回了家,他打开卧室门,先给他换好衣服放在床上,临走时看了一眼宿愉的在线情况,确定他没来得及进入游戏後,便去准备两个人的午餐,做完宿愉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便将饭菜放入恒温仓,在床旁的书桌前敲代码。
楚逢期大学学的计算机,现实里除了在锻炼就在写程序卖钱,因为技术和水准很好赚得不少,逐渐积累客户拓宽了路子,前景很好。
清脆细微的敲击声在此刻变成了一种安稳舒适的白噪音,宿愉休克一个小时,终于恢复了意识。
他缓缓起身,便见床柜上的自热台上放着一杯温水,入口是恰好的温热,宿愉昂头喝尽的同时,将视线放在了一旁办公的青年身上。
秋天,楚逢期只穿着很简单的宽松针织开衫,入目便是大面积柔软的浅灰,将青年身形勾勒得清瘦温和,或许是背对着他的原因,从宿愉的视角里看去,灯光在青年手臂上落下经络崎岖的阴影,腕间骨节微突,修长的手指按在键盘时,屏幕前的荧光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晃动着,将那戴着黑框眼镜的侧脸晕染得阴郁性感。
宿愉刚醒,却不得不休止一切念头,安静平复活跃起来的神经。
兴奋烧着他的情绪,在游戏里的一切亲密交缠像是在青年身上重新发生一遍,宿愉从来不觉得自己重欲,此刻却也烧得眼前发晕。
楚逢期似乎察觉到什麽,缓慢转身看向隐约传出动静的床上,宿愉的脸陷进柔软的被子里,灰色的发丝散乱,露出的小半张脸泛着清晰的潮红。
青年微微蹙眉,上手抚他额头,感觉到手心的温度正在攀升,轻声,“发烧了?”
宿愉有些安静,片刻,他恹恹地埋着脸,语气带着些许闷沉,“你水里下药了吗?”
没有等到楚逢期的回答,可某个地方传来一阵温热的触碰,随後,那熟悉的冷感声线响起,带着丝丝了然的笑意,“没有,不过需要帮忙吗?”
宿愉缓慢地睁开眼,楚逢期脸上没有欲望,情绪很淡,笑意浅到坐在床边看他时显得举高临下。
青年呼吸发烫,颤了颤眼,“要。”
楚逢期将他从床上抱起来,明明是相同的身形,面容潮红的宿愉此时在他面前却显得有些弱势。
青年头枕在他的肩窝,呼吸时依稀可以闻见楚逢期身上的清淡含蓄的香味。
宿愉爽得口腔不自觉地分泌涎液,像是小动物一样从青年颈侧吻到他的耳侧,含着水意的眼睛抑制着兴奋,被支配的身体被引导着轻颤,楚逢期垂着眼,摘下眼镜放在一边,用空出的手圈住宿愉的脖颈,缓慢而缠绵地与他接吻,呼吸缠绕间热到几乎融化,在起伏中断断续续。
享受被吊在昏迷与兴奋当中,开始严重偏移。
楚逢期离开他的唇,柔软温热的指腹在宿愉颈後摩挲,垂眼低声道,“乖,不要兴奋。”
将灵魂都抽出来的极致控制感蔓延至整个躯体,温和却强硬地命令着,动作却舒缓,如同嘉奖。
宿愉呼吸凌乱,平复下来後,青年撑着湿润的眼睛看向他身後空出来的椅子,眸底满是疯狂抑制兴奋後的失焦,以此转移注意力,沙哑地,“我忍住了。”
楚逢期轻抚他的脑袋,神色平静,浅笑着,“嗯,很乖,来吃饭。”
说完,青年起身,走去浴室洗净手心。
宿愉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垂下眸,想起在晕倒前他说的那句话,慢慢意识到他想表达的意思。
想着,青年打开智脑开啓权限,在後台打下一串代码,连世界任务处理结果邮件也没来得及理会。
他没有什麽浪漫细胞,但这个应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