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兰亭轻笑,温和地摸摸他脑袋,“走吧。”
周围的弟子都看呆了,羡慕更上一层,连鸢草一想到他们的感情线,唇角抽搐,想笑不敢笑,兔耳朵揪在一起,被林溪默默解开。
“没事,他们有自己的节奏。”
妖皇走上前,他寿数快要走到尽头,心中挂念的就只有族内的小辈,知晓如果不是邬兰亭他小辈估计全都被谭前雪献祭,便拿出伏阴令递给楚逢期。
“此伏阴令乃是千万年前各族族老的节骨炼化而成,可诛妖邪,佩戴在身百毒不侵,自带灵性,在遇到生死危机时会自动保护主人。”
欺玄叹声,轻声,“先前拦你是怕其他小妖擡不起头受宗门子弟欺负,还望莫怪。”
楚逢期理解,从古至今妖类的地位只低不高,百年前漯山祭灵气逸散的缘故,才有不少妖获得仙缘能跻身修士行列,可修炼到最後却被当做补阵石,惨绝人寰。
而这位妖皇为了让进入阵中的妖族能快逃走,惨死苏岸剑下,成了填阵亡魂,最後也只救下三条幼蛇。
“尊上用心良苦,我自然明白。”
楚逢期收下了那块令牌,拜别欺玄後,和连鸢草他们简单做了告别,便和邬兰亭离开了漯山。
这次他们没有用阵法,原本踩着楚逢期的骨剑飞行,飞到一半,少年想起什麽,问,“师尊,我们现在要去处理恶灵是吗?”
邬兰亭颔首,“谭前雪现在人人得而诛之,为了疗伤修炼,他只能吞噬强大的恶灵。”
青年垂眸,视线落在一处溢出黑雾的小镇上,“浓郁邪气聚集的地方最容易滋生强大恶灵,走吧,再晚些就要多些伤亡了。”
“知道了,”楚逢期内心雀跃,尾巴止不住地想要翘起,轻声,“师尊,你骑我下去好吗?我想载你过去。”
说完,少年几乎眼泪汪汪。
他会说话了他会说话了!再也不用为了强忍真话憋得只剩下冰冷的字句了!
邬兰亭听到这话不免失笑,没有拂少年的好意,弯唇,“好。”
刹那,一只通体纯白的孔雀出现在眼前,翅羽贴合,轮廓纤长流畅,环绕青年时飞舞时微微浮动,翎羽泛着烈日的微光,边沿绕着浅色的金丝,高贵端庄。
很漂亮。
鸟身温热柔软,羽毛蓬松,翅羽挥动间,依稀能闻见孔雀身上的干净气息。
青年盘腿坐于期间,轻抚鸟背,掌心底下的妖脊散发着纯净的灵气,熟悉且亲密。
邬兰亭眸色渐渐深暗,唇角带笑。
楚逢期为了表现自己,连翅膀扇动的弧度都十分讲究,包括他漂亮的大尾巴,虽然不能开屏给师尊看,但就这样也很好,特别有吸引力。
恢复说话能力的少年心情愉悦,在小镇不远处降临,成功吸引了很多人注意。
不少听到动静的人从窗户探出头来,好奇是哪位仙长大驾光临,在视线触及那端坐白孔雀背上的青年後,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是真神仙吧!
邬兰亭稳稳落在地上,原本还是妖形的楚逢期化作一名墨发玉冠的少年,其身着白金衣袍,灵纹暗绣,面容恍如神迹,比起旁边飘渺出尘的青年,气质不遑多让。
衆人一时失语。
镇长是淮沙镇唯一的修士,听闻有仙者降临,连忙赶来,见到邬兰亭和楚逢期,拿起帕子擦汗,毕恭毕敬。
“二位仙长大驾光临,小镇寒酸,不嫌弃的话随我来寒舍,我必定好生招待。”
邬兰亭淡淡,“不必多礼,如今恶灵出世,通知家家户户夜晚不要出行。”
张秀文一听到恶灵便紧张起来,但随之放下心,点点头,“好,我必定安排妥当。”
不过片刻,他们便入住了当地一所小茶馆,淮沙镇算是比较大的地方,他们来此的剧情传得很快,如今家家户户都知道淮沙镇来了一位修为深厚的仙长,偶尔能听见街边有关他们的字眼。
楚逢期开了窗通风,看着白日还算热闹的街市人流渐渐稀少,邬兰亭看他不见回头,轻声问,“在看什麽,这麽入神。”
少年回神,一时之间沉默下来,浑身发烫,指尖微微蜷起。
总不能说他在想今天晚上怎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