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逢期换了六套衣服,直到第十九遍,少年呼吸凌乱,三百招内剑指邬兰亭喉间,才算是彻底结束。
此时楚逢期身上第七套衣裳已经不忍直视,浑身无伤,腰间布料被划开一道狰狞的口子,露出白皙起伏的肌肉轮廓。
少年收回骨剑,瞳仁颤动,累得持剑喘息。
“师尊,我尽力了。”
青年垂眸看他,将已经开了无数口子的第十把铁剑收好,
邬兰亭千百年来积累的经验比楚逢期高了无数阶层,他同样有天赋,且下了无数心血汗水,楚逢期短期比不上邬兰亭长期的成就,除非成神,否则根本没有与青年一战的可能。
实力差异极大的情况下,楚逢期能坚持二十遍,从邬兰亭的技法中看到破绽,不断进步缩小距离,便已经是凤毛麟角。
邬兰亭心有怜爱,抚其发顶,语气温柔浸透,“你是为师见过最优秀的修仙者,自然下狠心教你。”
“莫要暗自神伤。”
一味的保护是害楚逢期,邬兰亭先前走过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积累的经验,全然浓缩,通过对战灌进少年脑中。
青年垂眸,手中动作柔和,停顿的时候,像是在出神。
估计不需要多久,他就会超过他。
邬兰亭收回手,干燥的触感还残留在掌心,或许不同于刚认识少年时的心境,青年眼神如同泼墨入画般,情绪隐晦却又深浓。
楚逢期体内内丹炼成的脊骨像是被灼烧般,从头烫到底,如同不展露于外的亲密缠绵,热意翻涌,压得少年无法擡头。
自然错过被青年藏于眼底的诡异色彩。
楚逢期一无所知,像是从师尊的安慰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在颓废地扶剑,便马上站直,眼帘掀起,不过几眼看去,又很快敛下。
根本不敢看师尊,一看就想说真话。
他被人下咒了吗现在根本没办法过了。
真的好难。
楚逢期脑子搅成了一片浆糊,面色如常,缓慢地从无数胆大包天的真话里挑出了一句冰冷的敬语,“弟子定当全力以赴,不负师尊厚望。”
再多说一句就完了——
‘师尊你好温柔啊啊啊教我都是全力教的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好菜我配不上你怎麽办我好喜欢你啊啊啊你可以让我抱一下吗呜呜呜呜……’
煎熬,
煎熬死了。
全然不知少年心理活动的邬兰亭神色一顿,那一句止步师徒之情的话语在青年心中燎起一块伤疤,钻心刻骨。
邬兰亭安静下来,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即使衣料碎裂得惨不忍睹,露出白皙皮肉,铜银发冠略微歪在一边,发丝轻度散乱,楚逢期的神色依然平静端庄,透着狼狈又诱人折辱的美丽。
这样的楚逢期,如何能阻止得了他人生出恶念?
邬兰亭指尖陷进皮肉,神色温和,姿态清冷出尘,只有眉心一点热烈直白,如同鬼魅灵魂在躯壳上开的一道裂隙。
“早些休息吧。”
青年温声说完便拂袖离开,楚逢期视线未移,黑瞳在那道身影消失後浮现几分失落,半晌才反应过来,擡脚回房。
刚准备换衣服,陡然看见镜中的自己,少年脸色瞬间变白,随即爆红,瞒眼不可置信。
他都顶着这个样子做了什麽?!
镜中,楚逢期被削去一个角的发冠微歪,少许头发垂落在肩头,身上的布料多多少少被划开了口子,最大的是横陈肋骨侧腰的剑痕,被腰带束缚的地方毫无所觉,但上面一块几乎变成了罩布,只要动作幅度过大,胸和腰都能看见。
少年不可置信,正常地使出了一招,眼见衣服飘开,露出腰腹流畅的肌肉轮廓,不至于全看见,但依旧有碍观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