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你,不会不敢吧。”
“怎麽会。”虞泠爽快地转过身,她伸手将自己的裙摆撕开,掖进了靴子中,做出架势。风吹过她额角的发丝,面色更胜月光几分。
漫长的宫道上,虞泠转过身,身旁是那匹毛色油亮的马驹。若不是身旁还有他人,此时此刻,她当以为自己还在朔北荒漠上,做那个卑贱至极的马奴。
至少此刻我是与你并肩而行,而非屈居在你的脚下。
她看着那马匹,心道:谢谢你,最後帮我一次。
李谲看着虞泠,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兵士看着李谲的眼神,得到肯定後一抽马鞭,马驹疾驰而过。
虞泠看着眼前的马几乎跑到没影,她奋力追着。衆人看着一人一马的背影,心里不落忍,暗叹她是不自量力。
虞泠不过几步便借力往前一扑,她手中不知何时攥着一长布条,伸手拴在马尾之上。
马受了惊,跑得更加快了些,虞泠被绊了一下,没跟上,整个人被马拖行在地上。
背後传来火辣辣的痛,她咬着牙,用力起身,顺着那布条往上爬。
地上断断续续出现一条模糊的血痕,终于,虞泠攀上马匹,骑乘其上,大喝一声:“驾!”
她骑上马,不知该往何处去,哪怕她哪里都去不了。
虞泠畅快的笑了,看着狭长的宫道和绵延向下的洒珠的夜幕,摸了摸手下的马驹。
李谲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法,他背过手,朝着兵士点了一下头。後者上前将虞泠接下,并牵走马匹。
虞泠朝着远去的马驹吹了声口哨,一如在朔北时,她与马为伴的日子。
“虞娘子聪慧,勇猛,在下佩服。”李谲笑道。
虞泠不想与他多言,後背酥麻的痛感反上来,让她言语系统都有些紊乱。
“还请秦王殿下,信守诺言。”她额角覆了一层汗珠,现下更像是冷汗,虚虚地淌下来。
言罢虞泠松了口气,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却倏地断开,她直直摔倒在地,唇角血渍未干又添新痕。
李谲下意识扶住她,忙唤:“黄维景,找府医!”
虞泠迷迷糊糊睁开眼,月白色的纱帘在眼前翻飞,她猛地一咳嗽,肺腑如同撕裂一般。
“娘子,娘子,你没事吧?”折羽吓了一大跳,忙取热水来。
虞泠对她有几分眼熟,也不顾忌什麽,便把水喝下。
待平复了以後,她出声问道:“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折羽道:“是午时了,娘子可要进膳?”
午时了,虞泠掀开被褥起身,她还没恢复好,走路有些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娘子!”折羽急急忙忙去搀扶她,“您这还病着呢,就别下地走动了。”
虞泠拂开她的手,哑着嗓子道:“不可能,我从未生过病。”
走了半步,她滞在原地,良久出声道:“李谲把我困在这里了,对吧?”
“怎麽会了?”折羽柔声道,“娘子想出去自然可以出去,殿下进宫了,估计要晚上才回来,这段时间,婢子配着娘子逛逛?”
“不必了。”虞泠寻了个地方坐下,才意识到折羽方才的话,好奇道,“他进宫做什麽?”
折羽清理着桌面,解释道:“今日宫中为太子选太子妃,殿下进宫许也是要选王妃。”
言罢她担心虞泠难过,又补充一句:“我们殿下虽然在外名声不好,可是也不是随意之人,娘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