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惋兮将大蒜素滴在伤口时,他只觉得一阵清凉,原本灼烧般的疼痛竟减轻了许多。
再加上之前惋兮给他敷了麻药,此刻他更是放松了不少,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
惋兮缠完绷带,起身禀报:“啓禀官家丶太後,臣女已处理完毕。依臣女之法,坚持按时换药,配合合理调养,囚犯约两个半月便可初步恢复,能正常行走,後续再经一个月的康复锻炼,基本可恢复如初。”
刘娥颔首,转而看向一旁的太医,目光中带着询问。
董令这时候可得意了,他清了清嗓子,“回太後,此乃胫骨骨折,断端移位,气血瘀滞,经络受阻。
依臣之法,以续断丶骨碎补丶自然铜等药材配伍,制成接骨续筋之膏,辅以艾灸温通经络,调和气血。
只需悉心调养,约莫三月便能恢复,行走自如不在话下。”
说罢,他斜眼瞟了瞟惋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轻笑。
“哦,既如此,那当是太医获胜”,刘娥颔首点头,就要宣布第二场为太医获胜。
“且慢!”黎小草清喝道。
“郡主,你还有何话可说!臣治疗所需时间明明更短!”董令以为黎小草要用皇权压他,赶忙反驳。
“董太医,我先问您几个问题,请您回答。不然我输也输的不服。”
“好,你问便是。”
“您这膏药请问叫什麽名字,用的什麽材料制成?”
董令见她只问膏药放下了心,回答道:
“此乃我董家祖传的‘紫金续骨膏’,用紫河车丶龙骨丶麝香丶人参丶藏红花等珍贵药材炼制而成。
这紫河车大补气血,龙骨能益肾固精丶镇惊安神,麝香通窍醒神丶活血通经,人参大补元气,藏红花活血化瘀,几味药相辅相成,方能有此奇效。”
黎小草称赞道:“董太医不愧是杏林圣手,这方子确实精妙,药材珍贵难得,想必效果极佳。”
还没等董令得意,黎小草又问:“那敢问董太医,一方膏药的价格几何?”
董令微微一怔,心中暗忖这郡主问这作甚,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一方约需五十贯钱。”此言一出,衆女医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五十两白银,这可是寻常人家1丶2年的花销。
黎小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刘娥说道:
“我女医所用的方法,药材大多寻常易寻,成本不过3两而已!”
太後笑了,开口道:“董太医,你这药方虽好,疗效也不错,可这价格着实昂贵,于战场之上,难以大规模救治将士。”
“而慧宁郡主所创之法,药材寻常,成本低廉,却能达到相当的疗效,更贴合战场实际所需。这一场比试,当是女医获胜。”
董令心中虽不甘,但太後金口玉言,他也不敢多分辩。
太後又朝着黎小草问,“慧宁郡主,这些闻所未闻的奇特手法,女医们究竟是从何处学来?”
“太後,臣女常想,医术不该被陈旧的规矩所束缚,战场与寻常病坊不同,伤病瞬息万变,将士们的生命等不起按部就班的治疗。
臣女开医馆时,救治过许多军眷,听她们哭诉亲人在战场上因伤病枉送性命,心中悲痛又不甘。于是,臣女翻阅古籍,走访各地,结合实际案例,反复琢磨验证。
像用大蒜素消毒,是偶然间发现蒜汁有杀菌驱虫之效,经过多次试验,确认能有效防止伤口感染。骨折复位与固定之法,也是参考了工匠拼接木材时的稳固原理,再结合人体骨骼构造改良而来。
女医们大多是军户孤女,父兄皆因战场救治不力而离世,心中怀着为亲人丶为更多将士报仇雪恨的念头,刻苦钻研,才将这些医术熟练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