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鸠面不改色道:“当然不是,这是犯人的待遇。”
“那你是说我是你的犯人吗?”津岛修治恼火的摇摇手,“银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梦鸠看着这副模样的津岛修治,忍不住的就笑了起来。
“哈哈——”
“青瑛君!”
梦鸠学着他先前的样子靠在围栏上,津岛修治就在他旁边发出充满了怨念的嘀咕,就好像要用这种噪音逼得梦鸠低头似的,但是却没想到当事人完全不为所动。
“嘁!”津岛修治失望的啐了口,然後视线和他一样落到下方。
海风悠然而来,静谧的天光水色带来扑面而来的震撼与唯美。
津岛修治无聊的捧住脸蛋,漫声心不在焉的
“有什麽好看的?”
梦鸠闻声稍微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给他。
“你自己弄出来的地狱,不好好看看岂不是白白花费了这许多心力?”
津岛修治闻言,不禁玩味的笑了起来。
“那你怎麽不阻止我呢?”
梦鸠:“因为从结果上看,你确实完成了任务。”
津岛修治扬起眉梢:“然後呢?不光是这样吧?”
“……”梦鸠迎着他质疑的目光淡声道:“你是个局外人,不管下面的人中有多少幸运儿活了下来,他们都不知道你从中插手,唯一可能泄露出你的样貌身份的,应该只有那位女士吧?”
玫瑰女士三木青。
津岛修治满不在意的摇摇头。
梦鸠问他:“她会活下来吗?不会吧,你已经扫干净首尾了。”
海风吹开柔软的发梢,面对这不算是责问的责问,津岛修治柔声说道:“青瑛君,我并没有做什麽,只是那个女人自己活不下去。一个带领身边人一起疯狂的疯子,如果说有怎样的未来是她愿意接受的,那就是死在理想的大门前。”
“为了那梦中的理想国而放弃生命,殉道者就是这样的存在,完全没办法理解。”
梦鸠目无表情:“可我觉得你不像是不理解的样子,那位三木小姐可是被你耍的团团转?”
“别开玩笑了,青瑛君。”津岛修治失笑着拍了他一下,戏谑道:“我怎麽可能会理解疯子的想法?你把我想的太可怕了。”
梦鸠:“……”
梦鸠诧异道:“你以为这麽说我就不会向上面的人报告你这次出格的行为吗?”
津岛修治一哽,表情渐渐变得讪讪。
“不论是从一开始就把我支开这件事,还是在之後擅自接触身份不明的一干人士,以至于导致前期计划整体失控……这些责任,你做好承担的准备了吗?”
津岛修治被梦鸠平铺直叙的语气搞得特别不爽,但他还是顾忌着什麽耐着性子解释道:“没那麽严重,只要这些人都不会归港,那麽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只是你知我知。”
说出这句话时的他眼底似乎闪过一缕暗光,梦鸠不确定这是偶然的错觉,还是……
以防万一,他接下来的发言变得谨慎。
梦鸠:“确实是个好主意,只要这条船不回港口,那麽一切解释权都归你我所有,但是你考虑过这麽多地位不凡的大人物统统葬身海难,这会在公衆那里引起多大的舆论?横滨又会在接下来被卷入怎样的风暴之中?”
津岛修治爽朗道:“当然考虑过,所以我才说这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不这样做的话,这条船也坚持不了多久,还是会出现大量伤亡,与其让那些幸存者回去说三道四,不如就让整件事变成一桩悬案,所有人都‘下落不明’。”
津岛修治的语气有意的在句尾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玩味,他相信梦鸠听得出来自己的暗示,而这也是个好机会。
用来试探自己这个搭档究竟是不是和政府一条心。
说实话,通过这次任务他已经大致确定梦鸠不是个容易弄死的家夥,那麽考虑到之後要和这人朝夕相处不短的时间,那麽弄清楚这个人的想法就成了必要之事。
在他心里不再可有可无的梦鸠,不仅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还通过此次事件直接影响到津岛修治未来的生活水准。
哪怕是为了往後做任务的时候能一直浪而不翻,他都必须确定梦鸠是不是政府忠实的走狗。
如果是,哪怕是很麻烦也要搞个意外弄死,毕竟他要隐瞒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留个眼睛在身边不好。
反之,如果能合作那太好了,同流合污吗?兄弟!
交谈之间,梦鸠眼睁睁看看身旁的青年一边说,一边凑到自己怀里,一双被铐在一起的手压上自己的胸口,眸子亮晶晶的,从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见他苍白的颈子与形状姣好的锁骨曲线……
他在邀请梦鸠成为自己人,释放一部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信赖”。
在这处被大海包围的绝佳舞台,津岛修治一手促成了这个可以多方交易的局面,但是金字塔顶端的交易对象,只有他和梦鸠。
梦鸠可以选择拒绝,那麽津岛修治有办法让他死在这里,反正这里大多数人都会葬身海难,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梦鸠当然也可以答应,那麽他们两个联手而成的狼狈为奸组合就可以正式出道了。
更多的想法隐藏在双方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真正的暗流其实一直在涌动。
“确认一点儿……”梦鸠抓住他按上自己胸口的手,整个人看起来格外不近人情,“我在你身上放了窃听器这件事你一早就知情吧?”
津岛修治望着他,唇边笑意是那麽轻松愉快。
“那麽青瑛君你的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