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六
太宰治少有的出现在厨房里,拿着菜刀,对准一个苹果小心翼翼的剥皮,然而还是不小心切到了手指。
“嘶,疼!”他纠结的含住被削掉一块皮的部位,嘴巴里含糊道:“养一个人好麻烦啊,这麽说来,森医生养了这麽久的我也是挺不容易的,啊,下次对他好点儿吧,不叫他秃顶大叔了。”
然後再次认真的把一些可以用来补充营养物质的蔬菜水果切碎成恰到好处的大小,然後丢到榨汁机中。
因为养了一个比自己还娇气的人,太宰不得不拿起医书,恶补和梦鸠的虚弱有关的各种内容,在弄清楚梦鸠疲弱的内脏难以处理物质之後,他开始亲手给梦鸠提供每天的一日三餐。
没错。
太宰治亲手做的。
也许这种待遇只是暂时的,属于明摆着的一时兴起,但就目前而言,少年在好好的充当着“饲主”的角色。
在把今天的果汁放在梦鸠面前时,太宰治下意识去看少年的表情。
与此同时,病床上的梦鸠也看向了他。
少年时期的太宰治五官精秀美,良好的家世教养促成了他干净清透的气质,不像是成年後,风流多情的混迹在女人中间,备受怜爱的同时,诱惑着女性飞蛾扑火般的与其共情也成功消去了少年时的纯粹。
如今的太宰治虽然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危险,但却像是一颗在黑暗中闪烁的明珠。
明明自身就是最黑暗的色彩,但在有心人眼中始终是最美丽的那一个。
梦鸠拿起果汁,一口一口喝下去,这次他没有再吐出胃里所有没消化的食物残渣,放下杯子,平静的道了声谢。
太宰治似乎满意的翘起了嘴角。
养鸟已经养了一个多月,太宰渐渐也习惯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平心而论,不管这名少年有多麽特别,他那副身体都是极大的拖累。
为此,太宰治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床边。
蹲在地上,两只手扒在床边,露出一对黑黝黝的眼珠和软绵绵的头发。
梦鸠:“?”
太宰治:“好无聊啊!”
梦鸠:“……”
太宰治皱眉:“我说我很无聊!”
梦鸠歪头:“?”
“呜哇,这个表情简直在说,你无聊来烦我做什麽?”太宰治面无表情的吐槽了一句,然後不顾梦鸠虚弱的病体,一个用力扑上他的床开始打滚,“你是我养的,哪怕是宠物这个时候也该知道来讨好主人了吧?结果你那是什麽态度!”
梦鸠无辜道:“我没这麽想。”
太宰治:“我不信!”
“……”
“听到没有,我说我不信!”太宰治故意在他面前充满挑衅意味的说道,梦鸠静静的看着人,然後伸出一根手指,用力戳上他的头,“不要来烦我养病。”
“……”太宰治一下子失去力气,大受打击的躺在他身旁,安详而灰暗的道:“啊,被嫌弃了,被自己养的人类嫌弃啦!我还是去死吧,这个世界太无情啦……”
梦鸠不得不用手抓住这个嚷嚷着要去投河自尽的家夥,明明两个人一直是心知肚明的,只要太宰用力,现在的梦鸠根本控制不住他,可是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停止这种缺乏必要性的“打闹”。
有时这种行为会进一步,就好像太宰治多出了一个“朋友”。
朋友?
真是有趣的词儿。
仿佛随时就会被背叛了一样。
森鸥外对此并不制止,好像喜闻乐见往後的发展一样观察着。
耐心的成年人总比单纯无忧的少年多出许多复杂的心思,偏偏在他没有行动起来之前,这种行为就是无害的。
逐渐的,太宰治开始不避着梦鸠去看那些可以调养他身体的书籍。
梦鸠偶尔会拿起一本太宰治放在床侧的日文书读起来。
太宰这时就会特别欠的问:“你居然认识字吗!”
梦鸠这时已经习惯了少年宰的皮,以及他的嘴,并不为此动怒的回复道:“为什麽在你眼里我仿佛是个智障呢?”
“在我眼里大多数人都属于弱智级别,但你姑且是个例外,”太宰治对于这个结论好像很自豪,不过他马上拉回了正题,“啊呀,我可不是在胡说,贫民区出身的人基本上都是文盲,识字最起码也是能满足温饱的下等人才能享受的特权,至于那些连下一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活的朝不保夕的野狗,你觉得他们有识字的馀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