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大汉再次抬头,眼神难掩惊异,他嘴唇一动,又低下了头。
只是这次,原本立着不动的人却隐隐站立不稳,双肩开始颤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丘凉低叹一声:“本官不知你因何与海寇狼狈为奸,却知你良知未泯,屠戮百姓也非本愿,若你老实交代,戴罪立功,本官定从宽发落。”
“大人……”黑脸大汉抬头,两眼通红,“大人明察,末将曾任镇南军前锋营百夫长,在十九年前受大将军丘鸣端密令,暗中潜入东岛……”
黑脸大汉声泪俱下,他曾满腔热血,只思忠君报国,不顾自身生死,带领两位兄弟一起卧底在群狼环伺的东岛,与海寇虚与委蛇。
大将军说最多十日,只要掌握海寇的老窝具体在哪个位置,就会带兵与他们接应。
可他们等了十日又十日,最后等来大将军通敌叛国的消息。
他们不信,一起返回镇南军中求证,却被副将骆囤当作大将军的同党。
那两位兄弟不及他反应快,被当场诛杀,而他死里逃生又回到了东岛。
因为他相信大将军不会通敌叛国,也相信只要大将军没死,就一定会来接应他,恢复他的身份。
这一等就是十九年。
他没有等到大将军,却等来了骆囤与海寇称兄道弟。
也就是那一刻,他才明白真正通敌叛国的人是谁。
他本就万念俱灰,没想到骆囤还能认出他,还没拆穿他的身份。
他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在遇到官兵的那一日,恍然像看到了希望一般,不自觉地弃械投降。
可他的话,还是没有人信。
所以他又被当作海寇,收押在牢。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希望恢复自己的身份了,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遇到了丘凉。
丘凉的话,让他再次看到了希望……
丘凉稳了稳神:“你是奉丘鸣端之命?
“正是,末将与大将军同为丘氏一族子孙,是大将军的亲兵,被提拔为百夫长后便领命潜入东岛。
时至今日,他仍称丘鸣端大将军,可见忠心。
丘凉遮住眼底的情绪,声音有了几分温度:“你且安心在这里住下,待明日核查清楚,只要你所说属实,本官必会还你清白。
黑脸大汉的话,虽然她已信了大半,但仍不可大意。
待明日次数恢复,她问声真假,一看便知。
“大人如何核查?黑脸大汉期待又忐忑地问,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十九年,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还有谁能为他证明。
他忍不住心声期待,却又明白那期待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