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的遇刺丶以及大皇子的死亡,都是折返回宫的冀环所为。
据说为了报复,那位妖妃形容癫狂毫不遮掩,硬生生顶着上百除魔卫在宫里杀戮,差点引起宫变。
最终她还是双拳难敌四掌,丧命于除魔卫手中。
收到冀环的死讯,虞妗妗愣了许久。
她再想追问冀环的尸首,售卖情报的人却表示他也不知道:
‘姑娘你问这麽细干什麽,难道你还和那妖妃之间有何干系?’
‘我们是卖情报的又不是皇帝的身边人,能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当日动静闹得太大,哗啦啦几百口子除魔卫的人都被紧急召入了皇宫,人多眼杂消息瞒不住。’
‘可你要说事後怎麽处理那位的尸首,那种皇家秘事,就只有皇帝的心腹能知晓了,不过我猜那位整出这麽大的声势,把前朝後宫都搅得不得安宁,皇帝可不会善待她的身後事……’
虞妗妗也想过要不要进皇宫查探一番,可最终放弃。
皇宫毕竟是人族运势最旺盛的地方,汇集着王朝的人运和国运,更有无数天师坐镇除魔卫;
连冀环那种数百年道行的大妖,进入此地都会被压制,讨不到什麽好处。
她一个堪堪百馀年道行的猫妖,别说是闯入,就是靠得近些恐怕都落不到好果子吃。
此後仅仅过了几年,新皇便因旧伤驾崩;
虞妗妗猜那所谓的旧伤便是冀环刺杀造成的伤势。
再又不到二十年,俗世再次大乱,仅仅传承了两代的王朝颠覆,分崩离析;
新的有志之士招兵买马,欲将帝位取而代之……
期间虞妗妗一直在不间断地追溯往事,寻找故人。
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连皇宫里的人都换了几批,她才慢慢放弃,接受冀环已经消逝于世的事实。
然而数百年後的今天,当她置身于虞舒月的葬身之地,感应着周遭与自己相融的术数残留;
她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丶怀疑的对象,竟然是冀环!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天衣无缝地使用我的术数,我只能想到我师父,因为我曾经用一半的魂力为她重塑过魂魄性灵。”越是纠结,她心中越觉得别扭。
自己会不会太敏感太荒谬了…
祝檀湘想了想说道:“大人会有这种怀疑太正常了,如果那位前辈尚在,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妗妗。”他正色说:“你不是常说,妖族的直接向来敏锐,多次警醒了你避开险境和危机。”
“比起怀疑并刻忽略自己的决断,不如相信自己的直觉。”
祝檀湘浅笑了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既然你没有亲眼见到过那位前辈的尸身,就没法证明当年她是否真的死亡了,对吗?”
他语气是疑问的;
可他和虞妗妗本人都清楚,虞妗妗正是生出了这样的怀疑——怀疑冀环其实并没有死,才会陷入迟疑之中。
毕竟对虞妗妗来说,冀环是十分特殊的存在。
她不想去深思冀环若真的没有死,几百年来为何都没有出现?
如果在收容所杀死虞舒月的人真是冀环……
脑海中闪过种种思绪,虞妗妗的神情最後趋于平静。
她长舒出一口气,“你说得没错,反正都要调查,没必要去假定那人是谁。”
“是我着相了。”
“不过历史果然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史书中根本没有提过那位‘善妒阴狠’的冀贵妃,还生下过皇子,更没写过皇帝居然能狠心到拿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入药……”祝檀湘眉心蹙着,有些感慨。
他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虞妗妗,心里把那狗皇帝骂了百遍。
亲眼目睹过师父的惨烈遭遇,虞猫猫那时还是才化形的小妖,能不对人族生出抵触心理才怪了。
青年轻咳一声:“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麽坏的,好人其实……”
虞妗妗:?
啵得啵得说什麽呢,猫猫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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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地钻了个牛角尖,虞妗妗很快便不再纠结此事;
不过也没空让她纠结。
因为前两天那件流浪狗撕咬老人的事,彻底成了一根导火索,引发了养宠人和不养宠人之间的矛盾爆发。
事态不断升级,波及范围之广让事情已经有些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