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我们分道扬镳不到一年,那矿上就出事了。”
张有福一想到那段经历,就止不住叹气:“我走之後,小叔他更是肆无忌惮地开采煤矿,一般情况下每隔两天都要安排技术工人下去评测岩层,规划开采路线,以防出现岩层被挖断的状况,但他也嫌弃评测耽误时间改成一周一次。”
“结果就是岩层断裂没有及时发现,工人在挖掘的过程中矿井塌陷,导致了人员伤亡。”
“为了平息此事,我小叔只能花大价钱赔给工人家属,否则闹大了上面来调查,他跑不脱。”张有福语气无奈:
“赔完钱後他又跑过来找我,骂我心黑,说我是明知道矿井岩层成分不好,故意把那个烂矿转给他让他吃亏。”
孔一扇听得简直是目瞪口呆:“天底下还有这麽不讲道理的人?张老板你带他致富发家,也百般规劝过了不要过度开采,出事居然还能赖在你头上?”
“忒不知好歹了……”
虞妗妗处理各种事情多了,见惯了各式各样小肚鸡肠丶因为一丁点大的事情就怀恨在心的人,她已经不惊讶了。
“用你们人类的话,生米恩斗米仇。”她缓缓说道:
“最开始你同意让他入股,就是错的。”
“这种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欲望和贪婪也填不满,只要你过得比他好一天,他就一天都不能够把你看顺眼。”
“那後来呢?”孔一扇追问道。
“後来……我也不想看他真的破産,就又花钱把出事的矿井收了回来,打定主意这是最後一次帮衬他。”张有福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
“结果我把矿井买回来丶都做好烂在手里不赚钱的准备,没多久,国家就说要建设山地绿化,高价收购了矿井所在地以及周边的山头。”
虞妗妗:“……所以你又大赚了一笔?”
张有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点头道:“是。”
虞妗妗不知道说什麽,这煤老板财运真是好得没天理。
每次都能避开各种阻碍,一路顺风顺水地成为了西北第一富的煤矿大王。
也难怪他那个小叔叔眼红嫉恨他。
这种财运亨通,谁看着都会眼热。
“那之後,张望虎应该更恨你了吧。”虞妗妗都不用问,语气肯定。
张有福叹气,默认了。
他後来听很多人说过,张望虎在外头骂他,诅咒他。
说他心肠又多麽多麽黑,连亲叔叔的家业都能坑,以後一定不得好死。
毕竟在张望虎看来,国家高价收购的钱,本来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那时张有福对张望虎已经心冷了,也不想去解释丶争辩,专注搞自己的事业。
再後来张望虎这个人渐渐就销声匿迹,老家和当地的朋友丶合作人,几乎没再有人见到过他。
张有福先前几次回家祭祖丶迁坟的时候,也完全没有见过丶听说过他的踪迹。
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对此张有福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这个小叔叔是个陌生人,认为他可能去外地发展了。
直至今日虞妗妗三人的到来丶层层抽丝剥茧,张有福才又猛地想起这个人来。
虞妗妗沉吟道:“听你这般描述,下手害你的人确实有很大几率,就是这个张望虎。”
张有福眉头不展:“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了,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丶怎麽找到他。”
“不急。”虞妗妗思索片刻後,说道:
“你父母亲人最初的祖坟,是在老家对吧?就先去你老家村里探探情况。”
“如果他是在那里对坟墓里的尸骨动手脚,一定会留下什麽痕迹。”
张有福点点头,“没问题虞大师,那我这就准备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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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有福的安排下,虞妗妗三人于当天下午来到了他的老家。
张有福的老家在山里。
由于西北相对落後,此处又是偏远地区,连通往村子里的公路都没有修建,他们只能从山路步行上山。
沿着山路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孔一扇和韦青丶张有福已经开始喘气。
“张老板,还有多久才能到村子里?”饶是入冬的天气,孔一扇鬓角还是出了点汗。
他擡手擦了下,出声问道。
“不对啊,奇怪了……”张有福抻着脑袋四下张望,心中焦急嘴里嘟囔:“难道是我太久没有回老家了?”
“我怎麽觉得,哪条路都不是往村里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