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迟也很烦躁,走过去看了一眼,看到来电的人更烦躁了,但还是接了起来:“什麽事。”
他语气不善,但那边似乎也没什麽好脾气,夏迟听着电话眉头都拧成一个死结了。
贺霄云看他表情,好像确实是遇到什麽事了,直接自己转身进了浴室。
海水干在头发上之後更难洗,贺霄云站在沐浴间里冲着身体,等着夏迟进来,可他等了一会儿,却只等到夏迟从门外传来的声音。
“我爸找我,是集团的事,我出去见他一面,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啧,扫兴。
贺霄云不高兴,他扒拉了一把湿发,把额发全都往後梳,微微擡起头让水流从面部流下去,没回答他。
没等到他的回答,夏迟不敢就这麽走了,犹豫了一下,本来想推门进去的,但还是没有,他怕自己受不了诱惑,只能把额头抵在门上,说:“小云哥哥。”
贺霄云在他一声声的恳求下,心里的不满稍稍平复一点,这才开口:“洗干净再回来。”
得到他的肯定,夏迟这才放下心,答应了一声正准备走,又折返回来,推开了浴室的玻璃门,他没敢看,只敢把胳膊伸进去,拿大拇指和食指给贺霄云比了个心。
贺霄云看着他的举动,骂了他一句“滚。”
但紧绷的五官却舒展开了。
等贺霄云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才发现他手机上也有三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新的消息,是夏婉发来的,他漫不经心地打开:
夏婉:【霄云,我在你门口,开一下门。】
贺霄云皱了下眉,眼里有丝不耐烦,他知道他们的行踪夏家必然会知道,但是这麽快而且直接找上门来,就让他有点不高兴了。
谁都不希望被监视和打扰。
贺霄云找了条内裤穿上,把浴袍穿好,然後去打开了门。
夏婉一身碎花吊带连衣裙,头发烫着恰到好处的柔软弧度,戴着花朵造型的耳环,背着一个草编的包包,精致的妆容比平时也要艳丽浪漫一些,和海边很衬。
她本来低头看着手机,微微皱着眉,身边还有一个送餐车,上面放着红酒和两只高脚杯。
被突然打开,她微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掩去了脸上的不耐烦,露出一个得体又略带着俏皮的笑:“你终于开门了,我都以为你是不是出去了。”
贺霄云没说话,只让了一下,让她进来。
两人之间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都心知肚明,但贺霄云平时对她也还是有笑脸的,今天却一脸被打扰的不高兴,甚至还有点厌烦。
但她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神色,推着小餐车进了房间,夏婉简单而快速地在房里扫了一眼,才坐到沙发上,从冰桶里把红酒拿出来,打开,倒进醒酒器里。
“这酒是我从父亲酒窖里挑出来的,应该是你喜欢的口味,尝尝。”夏婉轻晃着醒酒器,将酒液倒进两只高脚杯里,眼波婉转的瞬间,流转着一股讨好的柔媚。
贺霄云只是看着她动作,随意地把额前还湿着的头发拨开,看她一直举着酒杯保持着送到自己面前的姿势,出于风度,他接下了酒,喝了一口。
酒是好酒,可能喝的人不对,所以感觉味道也有点不对,差点意思。
如果是夏迟在的话,可以倒在他身上慢慢喝。
想到夏迟,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今晚他做的准备,贺霄云在心里“啧”了一声,在他兴头上跑出去,回来了要好好惩罚一下。
他心不在焉,那边的夏婉却笑吟吟地继续说道:“你来怎麽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让管家做点安排啊,虽然是合作,但现在也是一家人,你太见外了吧,霄云。”
贺霄云却丝毫不为所动,直白地说:“亚市那个度假村我打算撤资,另外去年谈好的那个商业城的项目公司要重新审核,具体结果等审核出来再说。”
夏婉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神色都僵硬了几分,她放下醒酒器,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贺霄云显然没打算和她谈感情,把她今天来的目地这麽露骨地说出来,显然是不打算给她面子了,于是她也直白地说:“是夏迟跟你说的?”
夏迟?
那傻小子除了整天黏在他身上说喜欢你,爱你以外,连根毛都没提。
或者他是有这个打算,只是还没到时候,但贺霄云是个体贴的情人,惊喜嘛,他也会准备。
“他想要的东西,他就要有这个本事自己去抢。”贺霄云冷冷地看着对面他的“未婚妻”,想到助理送到他手上的那份资料。
夏婉和夏父的鉴定报告上很明确地写着他们是亲生父女。
夏婉比夏迟大了足足大了六岁,也就是说当年夏父和在夏迟的妈妈结婚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女儿,甚至在夏迟妈妈死後一年,就光明正大地把人接了回来,养在自己身边。
夏迟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什麽心情?
甚至他十一岁那场落水的意外,很可能根本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