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勒部营地内,壮汉们正边挠痒痒边跳脚。赫连霆骑着高头大马出现时,领头的老族长差点把胡子挠秃:“赫连小儿!你使诈!”
“哎,话不能这麽说。”赫连霆甩出张契约,“白纸黑字写着‘货物离摊,概不退换’,是你们自己眼拙。”
老族长气得直哆嗦:“我要见你们大巫评理!”
“巧了,大巫就在这儿。”赫连霆把云往前一推,“来,给小爷算算这笔账。”
云硬着头皮掷出铜钱,突然福至心灵:“卦象说。。。。。。你们若归顺,赫连殿下愿用三十车粮食换战马。”
赫连霆瞪大眼睛,云狠狠踩他的脚:“快答应!”
“。。。。。。对!三十车!”赫连霆咬牙切齿,“不过要分三年给!”
老族长挠着屁股犹豫不决,云又补一句:“再送五十罐止痒药膏。”
“成交!”老族长拍案而起,“但我要大巫亲手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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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赫连霆揪着云的辫子不放:“三十车粮食!你知道能养多少兵吗?”
云拍开他的手:“你知道赤勒部归顺能省多少军费吗?”
“你还学会顶嘴了?”赫连霆气得发笑,“信不信我把你绑去和亲?”
云掏出算盘啪啪直打:“和亲聘礼至少万两黄金,殿下打算何时下聘?”
赫连霆突然勒住缰绳,月光将他的轮廓镀得格外温柔:“现在下聘,你接不接?”
云的算盘珠子卡住了。夜风掠过草原,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却仰头笑得没心没肺:“接啊!黄金到位,明天就嫁!”
赫连霆眼中的光黯了黯,擡手揉乱她的刘海:“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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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赤勒部归顺的消息传遍草原。云蹲在药帐里捣药,忽听外头礼炮齐鸣。赫连霆穿着簇新的王袍进来,身後跟着十二名手捧锦盒的侍女。
“试试?”他掀开锦盒,里面是件绣满金线的嫁衣,“赤勒部送的和亲贺礼。”
云的药杵“咚”地掉进石臼:“你来真的?”
赫连霆拎起嫁衣在她身上比划:“你猜这衣裳值多少黄金?”
“至少五百两!”云眼睛发亮,“能换多少药材啊!”
赫连霆突然握住她的手:“若我说,我想假戏真做呢?”
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侍卫高喊:“殿下!祁朝使臣到了!”
云趁机抽回手,抱起药箱就往外跑:“我去给使臣把脉,免得他们水土不服!”
赫连霆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苦笑着将嫁衣扔回锦盒。盒底躺着一枚狼牙戒指——那是他母亲留给儿媳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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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云摸到马厩偷喂赤鳞鱼干。忽听草垛後传来对话声:“。。。。。。祁朝皇帝要与殿下联姻,娶了公主就能借兵十万。。。。。。”
云的鱼干撒了一地。她想起赫连霆白日里的眼神,突然觉得胸口闷得慌。原来那些玩笑般的求婚,不过是为借兵铺路。
“小半仙?”赫连霆举着火把找来,“大半夜的。。。。。。”
“我要回中原。”云打断他,“明天就走。”
赫连霆的笑容僵在脸上:“为什麽?”
“长安街的铺面该装修了。”云蹲下身捡鱼干,“再不去,租金要涨价。”
火把“啪”地坠地。赫连霆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吓人:“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殿下!”侍卫突然来报,“祁朝使臣突发急症!”
云甩开他的手,拎起药箱就跑。转身的刹那,眼泪砸在怀中的狼牙戒指上——不知何时,他悄悄塞进了她的药箱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