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从头顶向下流淌,徐良川被水流冲得无法睁开眼睛,尽管如此,闭着眼的他也能感知到这话题的危险性。
徐良川拒绝回答。
青年却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况且,接下来他可是期待了很久的。
“他们跟我说,这儿之前有一个很奇怪的大富豪,固定每个月一号要来墓园,无论春夏秋冬,他总会拿着瑰丽的栀子花来祭拜。两年间,他没有遗漏一次。”青年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猜,这个大富豪是谁?”
他知道了?
徐良川恐惧地瞪大眼睛,任凭水珠挂在浓密的睫毛边缘,水珠越聚越多,从睫毛缝隙间滴落,眼球痛苦地转动着,眼泪被刺激出来。
男人的眼睛变得刺眼的红,像是刚哭过一样,嘴唇紧紧抿着,好似受了什麽巨大的委屈。
杜时已经及时把花洒转了弯,可男人这麽一坐起来,头发沾染的水份全由于重力向下滑动,水滴越来越多,男人的眼睛也越来越红,可他始终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
嘴角的坏笑僵住了,纵然杜时希望看见不同面的徐总裁,但他永远不会把欣喜建立在受到伤害的爱人身上。
心软了的青年急忙伸手拿了干毛巾,“闭上眼,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傻不傻,眼睛弄坏了以後还怎麽看见我?”
“谁告诉你的……”半天,被|干毛巾包裹整个脑袋的男人小声低语。
男人这张嘴实在太硬了,明明做的是好事,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总是要到他亲自说出已经知道的时刻,才能放弃抵抗。
因此这两个月没少受他的‘教训’。
长舒一口气,杜时将湿了的毛巾挂在浴缸边,注视着男人被折磨到冒着血丝的眼睛,“我没有不高兴。杜宏盛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能让我去见一次母亲,我没法经常去探望她,听见你之前的两年每个月都会去陪她,我其实很感动……”
徐良川昂着头,这个角度能看见青年明显的下颚线和性感的喉结,很少有人能在自下而上的视线中颜值在线,杜时就是世上少有的独特一人。
陷入爱人俊颜的徐总裁迷茫了,激素作祟,他那动辄数百种方案的大脑成了浆糊,满脑子只有一种想法,想被青年吻到嘴唇肿起,最好是外人一看就不正常的肿。
徐总裁那张冰山脸上出现一丝涟漪,男人嘟着嘴靠近的动作背後意义不言而喻,杜时一只手指抚在男人唇角,在男人耳边轻声道,“不行。还记得我们的第二条规矩吗?徐总今天对我撒了几次谎?”
“犯了错的小孩没糖吃,要怎麽惩罚呢?徐总都是怎麽处罚公司里违反规定的员工?”
“我……”徐良川想辩解,又发现自己没办法拒绝气场全开的青年,憋了半天,还是乖乖退了回去。
“总是在床上也没什麽意思……放心,明天我送你去公司……”杜时自言自语,也踏入了足够宽敞的圆形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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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做的太过分,徐良川真的没办法及时出现在会议室里,就算是次数有限,有天赋的青年还是把爱人欺负地抽泣着昏睡了过去。
放纵的後果就是,一大早上徐良川就得从暖和的被子里爬起来,从冰箱里取出冰袋敷在快要肿成一条缝的眼睛上。
“差不多一个小时了,我看看。”
罪魁祸首杜时顶着在被子里蹭乱成鸡窝的脑袋,嘴里含着牙膏和牙刷,刷着牙从浴室里走出来。
“好多了,不要弄了吧,你手好凉。”杜时抓着男人的手腕,触碰到的皮肤处寒气很重。
徐良川不太相信青年的判断,到浴室镜子前亲自确认了才放心,“下次不能再那麽闹我了,还好家里有冰袋,不然你让我下午怎麽办?”语气里宠溺居多,而怪罪很少。
叼着牙刷的青年来到徐良川身後站着,接了杯冷水把嘴里的泡沫冲干净,“徐总啊,我也没做什麽,人家夫妻间都要这麽做的,是你太好哭了。”
他不是个爱哭的人,听母亲不止一次提过,生下来小小一团的时候,饿了丶困了丶不舒服了,他也从不会用哭泣来表达,简直是个异类。
到了大一些,小学丶初中丶高中,以男孩子身份受到教育的他更不允许柔弱地哭。
工作了,代表盛川丶偶尔代表祖国商界的他,哭就是丢集团的脸。
人生的每一步被‘身份’和‘规矩’束缚,直到今天,在青年面前,他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需要随时保持形象的标志物。
青年让他感受到了正视灵魂的美好。
“你不喜欢吗?”徐良川在青年手臂间转了个身,学着廖泽一些女友的做法,勾着青年的颈部,诱惑似地在青年锁骨处印下一枚吻。
“我……”
一个有意勾引,一个有意上鈎,气氛火热。
“叮咚,叮咚。”
特殊的装置能让大门的铃声实时传递到卧房。
杜时不舍地拢着男人凌乱的头发,在铃声再次响起时,缠绵不已的小情侣才气喘吁吁走到客厅。
“你们怎麽来了?”
门外站着的是杜时从未想到会来拜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