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泽一直不知道徐良川的性别,在他的认知中,就算杜时个子更高丶身材更壮,永远不会将自己处于下风的好友,在床上也不会是下面那个。
给好友出点子追求青年时,他也是将好友置于上位者的位置。
“咳咳。”杜时很想指出廖泽犯的错误,想到爱人性别的秘密性和说出真相会带来的後果,还是改了主意,“别吵了,我去倒咖啡,廖哥是喝加奶加糖的还是。。。”他并不清楚咖啡的种类,只知道徐良川最爱喝的是不加奶也不加糖的美式咖啡。
“要加奶加糖的,对了,糖要双份,一大早上就喝太苦的,我脆弱的肠胃可受不了。”廖泽微笑着说道。
杜时没接触过咖啡机,徐良川想去帮忙,无意间与好友对视了一下。
理解好友眼神的含义,便没有跟去,但还是不放心地交代青年,“厨房有阿姨,让阿姨给你弄,千万别烫着手。”
“知道啦,你们慢慢聊,不能再吵架了,听见没?”
弯腰咬了下爱人秀气的鼻尖,满意地得到了对方羞涩的神色,杜时潇洒地离开了客厅。
客厅里的氛围变得沉闷,廖泽放荡不羁的笑容也有所收敛。
“怎麽回事?”徐良川说话一向干净利落。渝西笃加。
廖泽把玩着桌上的一颗大红苹果,眼神锋利地像是能隔空把苹果切开,“圈内最近有传言,说你被一个十八线小网红迷上了,他们把杜时形容成一个被包养的丶万人践踏的男|妓,基于你的地位,这消息根本没有媒体敢传播,但我不知道具体辐射到了多少人。”
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徐良川问,“谁是幕後主使者,有消息吗?”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是杜时工作室的几个人。圈内人表面上对你毕恭毕敬,谁都希望能往你身上泼点脏水,杜时就是最好的突破口。把杜时传得这麽不堪,如果是对方利用网络发酵事件,那杜时和盛川都会受到重大打击,你得赶紧让你的人找到这背後的人或者势力。”
谣言的力量就是如此可怕,只要涉及到利益相关或是能煽动大家的情绪,大多数人愿意相信带有神秘色彩的故事。
他们沉醉于站在制高点指责对方的快感中,这时,就算主人公再怎麽表述真相,恼怒的人们总会替主人公找到一个理由丶脑海中想象着主人公如何欺骗他们。
他当然可以派专业律师团队告造谣的一些人,但这只会更加激起民愤,让大家唾骂杜时是个靠着有钱金主欺负普通人的坏人。
当这一形象得到了定性,那杜时今後的生活就离不开谩骂。
他不能让事情往这最坏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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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徐家一些远近的亲戚也陆续来家里拜年了。
徐丰茂早就卸职丶不管公司事务了,他嫌这些有目的来送礼的亲戚太吵,往年家里的接待工作全部交给自家能干的儿子,今年当然也一样。
徐良川的年纪不是小辈中最大的,但地位绝对是最高的,连一些他的叔叔也要对徐良川客客气气。
毕竟他们的这位晚辈也是把握着他们子女甚至他们自己工作前程的领导。
“良川啊,新年新气象,这是表叔的小小心意,你瞧瞧喜不喜欢,不喜欢表叔去找店家换去。”
“徐总,你瞧我家儿子去年的实习工作麻烦你了,你一定要收下这份拜年礼物。”
“这是三表舅大老远从山区弄来的野人参,价值不菲,您看看我家孩子在公司里表现怎麽样?”
客厅里,三三两两的中年男女围在主座上的徐良川身边,堆着笑容,手上提着各式各样的精致礼盒。
徐良川命人把礼物收下去,还得耐心和这些来‘拜年’的亲戚周旋,从盛川被他做大开始,年年如此。
杜时和很多长辈带来的孩子们年龄差不多,年轻孩子不理解父母的做法,强制性被按在座位上晕晕乎乎听着你一言称赞丶我一语恭维,心却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身旁的青年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让他坐在这儿听这些也是为难了,徐良川不顾坐下一位中年男人对国际形势的谈论,拍了下青年的手臂,“无聊吗?出去玩吧,家里有准备烟火,你可以去院子里玩。”
烟花!之前过年在杜家,他可没有放烟花的权利,每到过年,他只能躲在墙角看杜家两兄妹玩。
杜时眼中满满的兴趣,不过廖泽已经跟他父亲回家了,他一个人玩还有什麽意思。
想到这儿,杜时嘴巴又瘪了下来,闷闷不乐地回答,“算了,你那麽忙,我一个人玩烟花很傻哎。我上去睡会儿,你忙好了来叫我。”
“等会儿。各位长辈,孩子们听我们说这些正事儿一定没什麽兴趣,不如叫年轻人们去後院放烟花,我们继续就好。”
之前他的订婚宴也不是所有与徐家有关的人能被邀请的,在座的大多数亲戚不清楚杜时与徐家的关系,但这些猴精猴精的社会人士见到杜时坐的位置就知道青年身份不凡。
主座上能掌握他们职业生涯的男人没主动介绍,他们也不敢多问,只能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徐良川说的话表面上给足了长辈们面子,实际上没人会违抗他的话,这些叔叔伯伯姑姑婶婶们纷纷顺着这话,将年轻孩子们支出了客厅。
其中不乏有些家长还趁乱在自家孩子耳边说了些‘要和青年搞好关系’‘玩烟花的时候多注意,不能伤到青年’等等的话。
“哎,你们都多大?”
“我十七,快高考了。”
“我十九,上大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