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速度
“会是左离麽?”阿涂表情沉重地说出心中所想。她不愿如此想他,可是自从他亲手弑父後,阿涂觉得她再也看不透此人了。
“为何这麽问?”顾惜倒茶的手一顿,茶水撒了一些到了桌面上,隔着隐约的香炉烟,阿涂的声音也愈□□缈了起来。
阿涂:“表哥,你还记得麽?之前有阵子丹阳城中流传我是祸国妖姬。”
听到阿涂提起这个,顾惜一脸的尴尬,“咳咳,那时你和左离刚刚开始合作,王後担心地位被影响,所以来寻我为你测命。有狐一族的灾难归根到底是离晋王之祸,我又怎麽可能让你真的嫁给仇人之子。当时也是权宜之计,并没想到会传成那样,抱歉啊。。。。。”
“无事,这些小事于我无碍,我想说的也不是这个。”阿涂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最初传流言的那些人麽?”
顾惜摇了摇头,他在宫中身居高位,对这种市井之事并不了解。
“当初那些人,被人割了舌头绞杀在了茶楼之上。”阿涂还记得当初听小五说起这个时,自己还琢磨了很久,也不知道是谁能够下那麽重的狠手。
顾惜:“你怀疑是左离干的?”
阿涂:“不错,当初因为这个流言,我被卷入其中,对我不利对他则更是。”
顾惜重新给她添了茶,温声道:“下那麽重的手,看来他是把那个预言当真了,其实那个我甚至都没测算,所以你也莫要把那个流言放在心上。”
阿涂也笑了,“我知。”
顾惜诧异道:“你知道?”
阿涂浅浅喝了口茶,轻松地说道:“你我乃至亲之人,至亲不可测算六爻之术。我猜到你是谁之後,自然也就知道了。”
“也对,竟然忘记了这个。”顾惜恍然道,思索片刻,他继续问道:“所以你刚才的意思是说左离为了稳住和你的合作杀了那些散播流言之人?”
“是,而且恐怕不只是这个。”阿涂神情愈发凝重,“苗寨中有一种巫术,献祭活人性命即可心愿得偿,而且听闻献祭过程十分血腥残忍。”
顾惜点头,“割断人的舌头,让人至痛却无法呼喊後再行绞杀之术,确实残忍。”
阿涂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割舌以消口业,断生以弥天罚。这就是巫献祭之法,献祭之法懂的人甚少,我知道的也只有温媪了。。。。。。我之前实在是太糊涂了,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
顾惜也苦笑一声,“我还不是一样?身为他的老师,我早就知道他心思深沉,但是也只以为他的心思都在对付离晋王身上。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毒辣至此。只是现在这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并无实证。我会找人盯着他,搜寻证据。”
“嗯,”阿涂叹了口气道,“真希望是我想多了。”
虽然如此说着,但是顾惜和阿涂二人心上此刻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如果最後证实温媪真的是在替左离做事,那麽鬼谷一衆,端阳郡主之死,恐怕都和左离脱不了关系。
如果真是那样,他们表兄妹可真是,助纣为虐了!
自那日顾惜回宫後,一连几日都没有消息传来。阿涂则是像个没事人一般每晚观星,白日里也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并不出门。
丹儿和卫斐都被放了出来,阿涂和姜如葵坐在不远处的水榭上,看着不久之前还恨不得咬死卫斐的丹儿,如今正泪眼婆娑地拉着他的手,殷殷嘱托着莫要辜负她的话。
姜如葵有点儿尴尬地捂住了眼,有这麽个离经叛道的妹妹,实在是有些考验她这个姐姐的脸皮。
好半晌二人才说完情话,卫斐牵着丹儿的手走进水榭。一进来,便朝着地上给阿涂磕了个头。
他沉声道:“之前我冲动莽撞差点儿害了女郎,还请女郎责罚。”
“你这一跪,我还以为你是想求我把丹儿嫁给你呢!”阿涂笑呵呵地说道。
她如此说,卫斐更觉羞愧,“之前是我对女郎不住。。。。。。”
“阿姐。。。。。”丹儿见阿涂不接话,以为她还在生气,便跟着央求道,“阿姐,之前都是误会,你就不要怪阿斐了吧。。。。。”
丹儿自认与阿涂年岁相仿,所以很少唤她阿姐,如今为了卫斐居然肯如此低头,也算是少见。
听到她唤自己阿姐,阿涂的笑容更胜,忍不住想逗逗他们,“要我原谅也不是不行。。。。。。”
“多谢阿姐!”丹儿正欢天喜地地道谢,下一刻就听到阿涂继续说道:“只要你答应我离开他,我就原谅他的鲁莽!”
听到阿涂这个要求,丹儿瞬间变了脸色,“阿涂?你是在开玩笑,对麽?”转眼间,丹儿的称呼就又从“阿姐”变成了“阿涂”。
看着她变脸速度如此之快,阿涂只能无奈地对着如葵苦笑。
见阿涂不回答,丹儿愈发着急了,也直接跪了下来,“我知道此事是卫斐之过,我愿意与他一同承担责罚,但是若是想让我们分开,除非我死了,不不,我死了也不能和他分开!阿姐,我心悦卫斐,想和他踏踏实实地过一辈子。若是阿姐执意责罚,就请责罚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