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涂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这片只有阿罗婶家养狗,这定是她养的大黄,这狗平时温驯,鲜少会如此狂吠。”
两人都有些担心,脚下的步伐也更快了。
进了院子後,发现里面已经围了不少街坊。院子正中,一个老兵翘着二郎腿坐在磨盘旁边的椅子上,而阿罗婶和阿罗爹,则是被四五个士兵,按押着跪在地上。
从阿罗父母脸上的巴掌印和周围街坊的一脸愤恨可以看出,刚才他们定是遭受了不少毒打。阿涂忍不住想上前,却被阿隐一把拉住。
他悄悄冲阿涂摇了摇头,然後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先看看情况”。
此刻阿罗婶和阿罗爹在他们手上,大家多少有些投鼠忌器。
坐在椅子上的老兵,晃着手中的鞭子,对地上跪着的阿罗婶大声吼着:“狗东西,快说,你们把你闺女藏哪儿去了?”
阿罗婶自顾自地流着眼泪,并没有回答一个字。见她不说话,右边按着她的士兵直接擡腿狠狠地踹了她一脚。这一脚直接把阿罗婶踹得向前栽了个趔趄。
见到女主人被踹,被拴在角落里的大黄狗叫得更大声了。凄厉的狗叫声响彻天空,要不是绳子够结实,他恐怕早就冲过来咬死这帮败类了。
士兵们也被狗叫声唬了一跳。坐在椅子上的老兵,冲着离他比较近的两个小兵说道:“这狗太吵了,你们去给我宰了,晚上咱们吃狗肉!”
小兵们在院子里等了半日,还没找到国师要的人,也没翻到什麽值钱的物件儿,眼下正无聊,听到晚上有狗肉吃,立刻眼前一亮,拿着掉了齿的破刀就冲了过去。
可是到了狗跟前儿,才发现这狗虽然拴着绳子,但是凶猛地很。其中一个小兵从侧面悄悄挪步靠近,想趁它不注意一刀结果了它。可哪知,没等他杀了大黄,大黄就先扑了过来,直接咬住了他的脚腕。
似乎是要为女主人报仇一般,大黄并没咬死他,只是把人在地上拖来拖去。
被拖拽倒在地上的士兵大腿都磨破了皮,他又疼又害怕,哇哇哭喊着:“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
另一个小兵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咬,急忙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想把同伴从狗嘴里把人抢过来。
正当两人一狗对峙时,忽然听到“撕拉”一声。原来是被咬的士兵的裤子禁不住拉扯,从中间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瘦的跟麻杆一样脏兮兮的腿。
看士兵出了这麽大的丑,围观的街坊们立刻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涂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指着士兵的腿给阿隐看:“阿隐,你快看,快看!”
看着阿涂如此不避讳的盯着别的男子光着的腿,阿隐无奈地扶了扶额角,伸手把她的脑袋揽到自己胸前,直接把她的眼睛蒙上了,然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男女大妨,不要看。”
後知後觉的阿涂此时才想起来,阿隐来自中原,她听大巫说过,中原礼数讲究颇多,自己现在在他眼里定然是那种不通礼仪的野蛮人吧。
想到这儿她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致。
阿涂:“我知晓了,不看他了,你放开手。”
眼睛被蒙住实在是有些没有安全感,她说话之时,眼睛也跟着眨来眨去。阿隐的手心被阿涂的睫毛一下一下地扫着,只感觉痒痒地,像是有一条小蛇,从手心直接钻进了他心里。
听到阿涂的话,阿隐没了理由将人困在怀中,只好松开了手。看着空空的手,心里涌起淡淡的失落。
周围围着的人笑得越来越大声,士兵们觉得丢了面子,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兵器警告百姓。看到明晃晃的兵器,人们笑声才慢慢消散了。
大黄冲着被咬碎裤子的士兵龇了龇牙,又吓得他往後退了几步。看到被自己吓破胆子的士兵,大黄得意极了,冲着天空“嗷喔嗷呜”叫得更欢了。
老兵看着他们这麽多人居然被一条狗给戏弄了,气急败坏地拔出了身上的刀,架在了阿罗婶脖子上,冲着阿罗爹喊道:“去把你的狗给我宰了,要不然,我就宰了你婆娘!”
衆人都呆住了,这个老兵怕不是疯了吧?为了跟狗置气就要杀人啊?!
怕阿罗爹拿到刀会反击自己这帮人,士兵只给他一根绳子,让他用根绳子去勒死大黄。
看着阿罗爹一步步走向自己,大黄似乎是听懂了一般,一声不吭,只默默地望着自己的主人流泪。
见大黄终于没了刚才的得意劲儿,士兵们都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快看这条蠢狗,还会哭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罗爹将绳子套到大黄头上时,手都是抖的。大黄是在阿罗婶生阿罗的同一年从别人家领养过来的,已经养了十多年了,阿罗婶经常开玩笑说,阿罗爹对大黄比对自己亲闺女都好。
阿罗爹一下一下地收紧着手中的绳子,眼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狗,就要在手里断了气,阿罗爹哭得泣不成声。
围着的人也都不忍看这一幕,纷纷避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