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流逝的速度超出他的预料,这样才好,仪卿才不会被系统拿捏,才能自由自在地生活……
最後一丝微弱的脉搏消失,惊雷劈开浓云。
滴——
【宿主申请成功。】
虞琇的身体变成半透明,几分钟之内,一台完美的开胸手术在现代手术室完成,他虽然目前还是残血昏迷状态,但起伏的胸膛丶温热的四肢都表明:虞琇活了!
眼泪顺着雨水流下,初秋的雨把青石板上的血珠砸成细碎的红莲,绵延不绝。
……
虽然在系统的帮助之下,虞琇从必死的结局逃脱,但他受伤极重,三天来一直处于高热昏迷状态,直到今日才清醒片刻。
“嘶——好冰啊!”
罗仪卿从大户家中借来冰块冰敷,虞琇的肌肤白里透红,透明的冰块接触滚烫的皮肤,融化出清冷澄澈的水液。
间或有几块冰滑进衣衫之内,激得虞琇发抖,迷糊着呢喃:“擦一擦,里面,衣服里面湿了。”
“仪卿,我好疼。”
高热让他头脑发昏,热意在皮肤之下弥漫,他忽然变得很脆弱,想让仪卿抱抱他,但是她并不爱男人,反而会讨厌他的亲近。虞琇用最後一丝理智,推开罗仪卿,身体埋在锦被里,直吐热气。
“离我,远点。”
……
新潞谷。
霜花犬是军中猛兽,极擅嗅闻追踪,十几只犬跟随虞琇的香囊气味追踪到新潞谷,时不时发出吠叫。
“官兵追得越来越近,怎麽办?”
上次山彩虽然未能杀了仪卿,但阴差阳错杀了虞琇,还带回他的贴身香囊为证,然而没想到,仅仅几日,官兵逼近这座隐秘无人的山谷。
他们躲在悬崖上的暗洞里,每一声犬吠都刺激着敏感的神经。
山彩仰天长叹:“我们败了,事已至此,还空谈什麽复国。大家各奔前程,隐居下来成亲生子,能够为南疆留下些微血脉,就算不负祖宗了。”
乌森等人还欲再劝,山彩早就拿出一个包袱,包袱里满是拳头大的金锭:“拿上傍身钱走吧,去过平凡人的生活,大巫泉下有知,不会怪你们的。”
“哒——哒——”岩壁冷凝的水珠滴滴落下,山洞里的人沉默良久。
“我,我在襄川娶了妻,生了子,孩子们还小,不能没有爹,兰楚大人我——”
山彩挥挥手:“去吧,路上小心些。”
有第一个人离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陆陆续续,山洞里只剩下山彩丶崔帕丶乌森三人。
乌森蹲在地上,脸上的黑虎刺青难过得扭曲:“兰楚大人,崔帕长老,咱们怎麽会落到这步田地?”
山彩拍拍他宽厚的肩膀以示安慰:“你若是想走,我有办法把脸上的刺青去掉。”
乌森眼睛通红,咬住胳膊:“我不走,当初大巫从咱们两人中选你做祭司,说好让我一辈子护着你的,咱们找个没人烟的地方过日子去吧。”
“好吧。”山彩转向崔帕:“长老,你呢?”
崔帕眼睛骨碌碌一转,耷拉的眼皮遮盖住眼中精光,垂头丧气道:“我老头子还有几年活头?少不得赖上你们了。”
她知道崔帕一直对自己不满,但顾念他是同族长老,且眼下仅剩三人相依为命,也就不再计较,三人兜兜转转来到一颗古柏下,古柏之後有一块巨石岩壁。
巨石底部,有个最不起眼的凹陷,山彩用脚踩住凹陷,大力一踏——
岩壁轰然裂开一条小缝,乌森斩断枯枝藤蔓,三人进入狭缝。
缝隙之中豁然开朗,眼前的石洞里金碧辉煌,流光溢彩,金块银锭堆满木箱,什麽环佩璠瑜,青蚨鹅眼,乃至于红靺鞨,青琅轩,猫儿眼,象牙雕,世间种种珍宝荟萃于此。
乌森瞪大了眼珠,崔帕更是目眩神迷,眼前昏昏沉沉,嘴唇不住发颤,舌头木在口中说不出话。他万万没想到,南疆虽亡,还能剩下这许多遗産,心中不住地庆幸没跟山彩散夥。
“想拿多少拿多少吧,大巫遗留下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大巫留下的东西何止这些金银俗物?”崔帕阴森森的语调宛如毒蛇,“《天蚕全录》在什麽地方?”
山彩转身,却见乌森已被崔帕无声无息地放倒在地,崔帕手中的弩箭直指她的胸口。
她右臂微动,崔帕毫不犹豫扣动弩机,右臂绽出血花。
“别挣扎了,你的飞镖不会快过我的弩箭,快说,《天蚕全录》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