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能。羊的变化比人小,它们小时候是什麽样,长大了之後也大差不差,我扫一眼就看出来了。”
周围人听了都感觉难以置信,羊本来就长得像,谁能凭借一面之缘,将长大了的羊认出来?
有些老牧民张口想反驳。
不过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时闻,知道他辨认牲畜格外有一套,便拉住了同伴。
终于找到了羊,其勒莫格放下了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忍不住说道:“既然找到了,我们就去把羊赶下来吧。”
人群中有声音说道:“要是能赶下来,我们还用你说?早就上去赶下来了。”
其勒莫格不解:“怎麽就赶不下来?从它们上去的地方赶下来不就行了吗?”
“不行的。”有人为他们解惑,“你们看这山势,这边都是悬崖,上去的时候羊群可能在受惊的情况下冲了上去,下来就没办法了。”
其勒莫格用手电筒照射山体,果然看见了边缘有一串蹄印,还有打滑的印记。
这悬崖都快垂直了,作为绵羊的刀郎羊还能攀上这样的山,也真是难为它们。
其勒莫格傻眼了:“那怎麽办?”
“只能从别的路攀上去,再看看方便从哪将羊赶下来了。”
其勒莫格:“那我们赶紧的。”
“天那麽黑,就这样上山不要命了?还是等天亮再说吧,现在先在这里守着。”
羊再重要也没有人命重要,大家说的也有道理。
时闻招呼:“那大家坐下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喝点水,等会儿再想想办法,看怎麽把羊赶下来吧。”
其勒莫格点头:“只能这样了。”
其勒莫格说着转头看了一下山:“没想到都近在眼前了,还是没办法把羊给找回来。我们家的羊真的在里面吗?”
时闻:“我只能确定里面有你家的羊,是不是全都在里面,就不太清楚了。”
他们聊着的时候又有另一夥人找了过来,听说羊就在山上,那夥人着急忙慌地想上山赶羊。
身边的人说现在天太黑了,上山太危险,等天亮了再说,那夥人不听,抓着山崖上的草跟树,尝试着往上面攀。
没想到还没爬几米,就有人摔了下来。
幸好摔得不严重。
那夥人实在爬不下去,只好打消爬上去将羊赶下来的念头。
等了一会儿又有人坐不住,打算绕路从远处上山,再把这些羊赶下来。
时闻靠在燕克行身上昏昏欲睡。
燕克行用手掌轻轻拢住他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睡。
时闻很快睡着了。
可能因为在外面坐着睡,时闻睡不踏实,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他身上盖着燕克行的衣服。
燕克行倒没睡,看见他醒了,握了握他的手,将旁边的矿泉水拿过来递给他喝。
时闻拿着水喝了一口,整个人清醒了些。
他站起来,在原地活动了一下。
周围很多人或坐着或躺着都在睡大觉,鼾声此起彼伏,跟打雷一样。
他打开手电筒往山上看。
那群羊还在那里,可能因为羊也累了,正站着或卧着休息。
时闻凭借着远超一般人的目力判断,昨天发现的这群羊一只都没有少,那些绕路上山赶羊的人不知道因为什麽原因,现在还没赶到。
时闻醒了,其勒莫格蹭过来,小声问道:“我们要不要也从边上绕上山去?”
燕克行:“如果要走比较方便的大路,可能要绕到长涡县上山。”
“不会吧?”其勒莫格难以置信,“要绕那麽远吗?”
长涡县在隔壁的隔壁,开车都要好几个小时,更别说开到山脚下得徒步上山了。
不经常上山的人总对山有一种误解,觉得山很好爬。
实际上但凡高一点的山,就一座比一座难爬,尤其是那些没有路的野山,爬起来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其勒莫格不甘心地往上看:“它们就在半山腰,看起来离我们不到三百米。真的需要绕那麽远吗?”
燕克行没有回答,反而问:“不知道有没有熟悉这附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