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礼不搭理他,一边哭一边爬,爬到刚扫完瓷片的太宰身边,向他讨要鸭子,太宰大约猜到他要做什么,用几层厚塑料袋把瓷片严实地包裹起来,裹成一个球状物。
然后,千礼找来一个脸盆,把包着鸭子碎片的球状物放在盆里,端盆走到太宰治的床垫边上。
床垫内芯暴露在外,他扯着内芯的淡黄色棉垫,一片一片地往鸭子碎片上盖。
“呜呜呜……”
边哭边扯,千礼葬鸭,如泣如诉。
“呜呜呜呜……”
坂口安吾:“……”
震惊过后,是艰难的忍笑。
坂口安吾问:“你不阻止吗?”
太宰治冷漠而轻飘飘地反问:“你以为有用?”
显然,这样的‘葬礼’发生过不止一次了,越阻止只会越惹来大声尖锐的爆哭,唯一的办法是等中原千礼哭累了睡着以后,偷偷把坏掉的东西处理掉,然后再把棉芯塞回床垫,假装无事发生。
过去的一年多时间,太宰治和小小狗斗智斗勇,拼尽全力,得到许多实用的方法论。
10。
中原中也还是在意他的能量团。
究竟是被他吸收了,还是丢了?
如果丢了,现在正在哪里、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想了又想,如果能量团丢了,八成是太宰治干的好事,但太宰治已经从港口叛逃,行踪不明,这家伙比老鼠还能藏,如果不是主动现身,抓住他难于登天。
他还是在意那个被他捡到的小婴儿。
等小婴儿肺炎治疗完成,他把手头的工作忙完,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中原中也终于抽出空闲去私人医院看望孩子。
虽然同样是蓝眼睛,白嫩的脸,但是……丝毫没有那种亲切、熟悉、合眼缘的感觉。
中原中也:“是这个吗?你们是不是抱错了?”
护士:“确定是这个,中也先生,您看他手上的记号带,这是入院时便绑上的。小婴儿生长发育很快,一天一个样。”
中原中也勉为其难接受了这个解释:“哦。”
好怪。真的好怪。
果然还是继续调查能量团的事情吧。
11。
千礼被送到了专业的早教中心托管。
坂口安吾权限不低,面对这样的特殊情况,他有心帮助太宰治,可异能特务科必然不是他的一言堂。
他提议,减少每日工作量,拉长地下工作战线,被太宰治否决。
于是双方进行了较为正式的会谈商议,愉快达成共识:太宰治工作量增加,工作难度增加,总时长减少。
原本需要2年5个月左右才能结束的任务,现在由太宰治主动加班,节约了5个月的时间,提前洗白上岸。
会议结束后,种田山头火看着太宰治匆匆离开的身影,对坂口安吾感慨道:“他的步伐如此匆忙——或许,他真心向往着‘好人’的世界,希望能早一点看见它的模样。”
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没说太宰可能只是要早点回家给小孩打宝宝辅食。
这样一来,近期内,忙于工作的太宰越发无暇照顾婴儿,只能交予全托机构。
机构相当正规,房间、走廊、配餐室,除了厕所以外全程监控,随时调看,由于给的太多了,十几个经验丰富的早教老师围绕着一个小婴儿转。
换地方的第一天,千礼先是新鲜,表现乖巧,几个小时后嚎啕大哭:“父亲,父亲!呜哇!我要父亲!”
后面几天都是这样,配合老师的引导,配合一切学习,聪慧而安静,讨人喜欢,让经验丰富的老师们直呼‘省心的孩子’,但一到晚上,大约凌晨1点钟左右,忽然大哭:“呜哇哇哇哇我要父亲!!父亲!!”
很规律的生物钟,到点开始哭着找爸爸。
休息时间,两个老师在茶水间谈话。
老师A:“半个月了,千礼的爸爸不来看他吗?每天晚上都这样哭着找父亲,怪可怜的。”
老师B:“据说他是单亲家庭,父亲在国外出差,一时半会回不来。”
两个老师很有职业素养,关于孩子家庭的部分只谈论到这里结束了,继而讨论如何让千礼改掉夜哭的习惯。
正在看监控的太宰治:“嘁。”
小小狗就是麻烦。
两天后的下午,应该能有两个小时左右的空闲时间,稍微去看一眼好了,毕竟狗这种生物记性很差,一不小心就会把主人忘记,当然,另一个小狗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