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一样样陈列的物件,都能找到对应的代词,对号入座。
“杯子、杯子!”千礼甚至会提要求。
他指了指日历封皮上的一小块区域,那块区域是一片明黄色的方块,说:“杯子,这个。”
结合着他看的早教动画片,太宰治大致明白了,这是想要一个黄色的杯子,主人公有一个鸭子水杯。他目前还没有特别明确的色彩概念。
“哪有狗向主人提要求的。”太宰治面无表情地说,“你太不知好歹了。”
千礼拍打着日历:“父亲,父亲,杯子,这个!”
太宰治:“你做梦。”
不过,在第二天,太宰治还是顺利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大发慈悲地给小小狗买了黄色杯子,毕竟奖励机制是训犬的重要组成部分。
千礼得到了黄色杯子,爱不释手地抱着,愉快地笑出鸭叫:“嘎咯咯咯……”
他继续在影片的教导下进行着学习。
太宰治察觉到他又学了很奇怪的东西。
此时正开着灯,千礼正在坐在床上玩玩具,捏来捏去的软球。
啪嗒。太宰治按动开关,关灯了。
千礼愣了一秒,然后躺下,把自己裹进小被子里。
太宰治开灯。
千礼爬起来,玩玩具。
太宰治关灯。
千礼躺下,盖被子。
开灯,玩玩具。
关灯,盖被子。
开灯,关灯,开灯,关灯。
灯的切换像是一种指令,他会依据光线做出不同的行动。
不停的‘吧嗒、吧嗒、吧嗒’,不断的开灯关灯开灯,千礼一次次的起身坐下起身坐下,做了十几次仰卧起坐,他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并且委屈地大哭了起来:“呜哇!!”
“太阳,坏,讨厌,太阳,坏!……”
他建立了最基本的概念:白天是明亮的,可以玩耍的;夜晚是黑暗的,需要休息的;而天上悬挂的、决定白天与黑夜的是‘太阳’。
在他看来,不断开开关关的灯,是升升落落的太阳,这个坏太阳故意变化无常地欺负他。
“呜哇哇哇哇——坏太阳!坏!——”
太宰治默不作声地把灯打开了。
千礼本来大哭着,看到站在门口处的太宰治,噗嗤一声,又哭又笑地喊:“呜……哈……父亲……”
太宰治:“一回来就听到你在鬼哭狼嚎。”
千礼向他告状:“太阳,坏!”
太宰治干巴巴地说:“哦。”
这其实不能怪他不够聪明:出生以来,一直生活在地下室里,从没见过真正的日光,自然会把‘电灯’认成‘太阳’。
8。
太宰治翻来覆去,想了又想。
这样下去一定不行。
综合各方面考量,他做出决定。
第二天,他找到了坂口安吾。
太宰治:“安吾,很抱歉占用你的工作时间。”
以这么客气的话语为开头,立刻把坂口安吾吓了一跳,接下来八成不会是好消息。
太宰治:“我跟你说一件事。”
坂口安吾表情凝重:“好。”
太宰治:“不用紧张,也没什么。”
坂口安吾不敢放松:“嗯。”
太宰治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淡定地说:“是这样的……”
坂口安吾看他样子好像真的很轻松,稍有大意,真松懈了半秒钟,带着偏休闲的心情继续聆听下文。
只听太宰治说:“其实,我有一个孩子,现在一岁多了。”
坂口安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