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告诉陀思妥耶夫斯基他有点恶心反胃,他应当放弃这个给太宰治添堵的比赛,马上离开。
理智上,他在严肃思索中原中也为什么会笑,到底有什么好笑,对视三秒就‘发自内心’地笑,莫非是太宰治通过面部表情给他传递暗示,又或者是太宰治这个人于中原中也而言是个天大的笑话,所以光是站在那里就令人发笑;并反思他的笑话究竟是哪里准备得不够充分。
幸好五条悟没有听见心声的术式,否则他将瞬间理解彩虹独角兽对陀思的态度。
中原中也抬头看向那顶咒力绘制的金色皇冠,问:“什么情况?”
“如你所见,我在和魔人比赛,这是一个由特别‘束缚’引发的竞赛,牵扯到了中也。”太宰治说,“这一轮是我赢了。”
中原中也:“比赛的内容是?”
电子音继续响起,替他答疑解惑:【附加比拼内容:让保罗·魏尔伦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笑容转移定律发作,从太宰治脸上转移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脸上。
五条悟晃了晃手指:“我说了,这一轮不简单吧,这家伙可不会像中也君一样白给。”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明白刚才那轮‘比拼’是怎么回事了,对象是他,顿时尴尬得微微一顿,生怕暴露什么,做贼心虚似的去看侦探社众人的反应。
环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直到对上太宰的眼神。
他一看过来,原本沉肃的太宰治立刻展露笑容,笑意从眼球开始向外扩张,轻快地漫过眼尾、眉梢、眉骨、唇角,是那种颇为得意的、偷吃到罐子里蜂蜜的表情。
像个白痴一样。中原中也很想没好气地骂一句‘你笑什么啊混蛋’,但那样的话太宰治就会阴阳怪气他,“没想到中也一见到我就笑呀”、‘明明是中也先笑’,一定会说这样的话——虽然这种‘阴阳怪气’更应该被称为‘叙述事实’。中原中也不准备给太宰治这个机会。
由于之前听过更加露。骨的二胎发言,对于这种程度的酸臭味,他们接受程度良好,震惊过后也就不探究了,注意力全在那个陌生的名字上。
“保罗·魏尔伦?”
“他跟太宰先生有什么关系?”
“这是谁?”
“外国人吧。”
“中也先生认识吗?”
“嗯。”中原中也说,“他是我的——”
“——中也?”
忽然出现的保罗·魏尔伦,接管对话。
他穿着一身相当休闲的衣服,浅色的羊绒料针织衫,黑色长裤,脚上踩着拖鞋,难得见他如此不修边幅的模样,显然是刚从居家环境中被拖过来。
“我的……”中原中也说,“兄长。”
中原千礼:“嘎嘎!保罗!”
“诶?兄长……”中岛敦呆呆地打量着魏尔伦。
居住在地下室的魏尔伦,是港口的秘密,一张从不轻易使用的底牌,这些年来,港口重力使的鼎鼎大名漂洋过海,暗杀王却逐渐销声匿迹。
中原千礼坐到魏尔伦身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束缚不许他说出规则,于是垂头丧气。
魏尔伦帮他抚平卷边的袖口,温和地问:“怎么了,小千?”
照顾孩子的温柔动作、懒散扎起的金色长发、冷淡平和的气质。
侦探社众人交换眼神。
‘这是中原先生的兄长?’
‘也是黑手党的成员吗?’
‘为什么是外国人?’
‘嗯……’
共同心声:‘这两人,感觉不像兄弟。’
被束缚制裁的中原千礼叹气:“唉……”
魏尔伦:“这么沮丧,是有人欺负你吗?”
魏尔伦精准无误地在人群中找到太宰治,笑容变冷,虹膜泛着冰凉感,这瞬间的变脸堪称惊心动魄,危险乍现,杀意有如实质地充斥着整个房间,侦探社众人后颈一凉,念头完全逆转:他和中原中也一定是亲兄弟!
魏尔伦示意中原千礼去看太宰,皮笑肉不笑地询问道:“——是他干的?”
太宰治:“……”
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