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开的那一刹,他觉得自己也被丢开了。
心也被扯出了裂缝,呼呼地贯进冷风。
她特意回头来看他。
特意将她毫无情绪波动的脸残忍地给他看清楚。
给他看她的决绝,她的态度。
他咬住唇,闭眼撇开了脸。
她收拾残局。放掉满浴缸殷红的水,重新再蓄。新的清澈的暖流,流过他的身体,清洁他满是伤痕的过去。
只是清洁,无法修复。
被撑开的伤口仍在,肿胀破裂。
但时间可以修复它,也能修复心口的裂缝。
等他在另一个世界苏醒,将会是全新的,幸福的,就算偶尔回忆起曾经那段异世之旅,也会庆幸自己当时穿越了漩涡,回到他真正的归属之地。
没有什麽比活着更重要。
纪安取过软巾,有些污渍是水流冲刷不掉的,就帮他擦拭。他身体还僵麻着,脸也还是撇到另一边,不看她。
他用这种行为沉默地表达出对她的……讨厌?憎恨?
都无所谓。
擦干净了他的身体,就看向他垂落的还未得到解决的胀物。第一次看到这个充盈的东西时,是搭配着他自信又骄傲的脸。他故意挺出来给她看,仿佛那是他的功勋。
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让他又挫败又丢脸又狼狈地塞回去。
纪安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替他挤出来。不是存着会有什麽奇迹的念头,而是担心让他自己处理的话,可能会再有什麽东西被他偷偷地塞进去。那又得重来一次。
她正准备探手过去时,安安静静撇着脸的他忽然开口了,冷冰冰的,讨债的:“你赔我。”
纪安道:“赔什麽?”
“孩子。”
静了片刻,纪安徐徐吐出一口气,便动手,拦腰抱起他,使他坐在自己怀中,又将他软绵绵的脑袋按在脖间,掌着他的後脑勺,驱使他的视线朝向他自己的尾巴。
让他亲眼看着那处是如何在她手中喷洒。
他的身体早就在那一场阵痛中震麻了,感觉已经尽失。倘若是以前,此刻已经又哭又喘,还要揪着她衣领来锤她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呆呆木木地,干看着。
但也不是什麽感觉都没有。
他的眼尾在某些时刻还会红。
比如,看到自己喷洒而出的,尽是些没用的浆液时。
再比如,她全部挤完,末了还要抖一抖让他知道已经是彻底干净了之後,他的眼尾就红得更厉害了。
她抖一抖是要说明什麽呢?
她让自己看着是为了什麽呢?
羞辱他吗?
果然。
她的声音也一样冷冰冰,问:“你有吗?”
——你赔我。
——赔什麽?
——孩子。
——你有吗?
本就没有的东西,怎麽有脸要她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