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的位置,已经开啓了些许,有东西沉睡已久此番苏醒伸展,还不太精神,恍恍惚从门扉中出来,对外界的一切浑然未觉。
纪安稍微挪开,留出充足的空间使其生长。时间分秒过去,像徐徐吹起的气球,将软滑的表面撑起,最终如饱满的果实垂坠着。
气球的扎口不太紧密,些微漏气,有和温水截然不同的凉意,十分明显。已有些微渗。
纪安便松开他的下巴,转向水底。
没有手的强制固定,他得了机会,又开始扭脸挣扎。但无论朝左还是朝右,都有她的唇齿紧跟着来堵他。
无谓的挣扎在触碰上的刹那,戛然而止。
只馀簌簌的抖颤。
绕开前面,探向出处,寻找藏匿在附近更深处的生命的温床。摸索几下就找到了。
因为坐着,最极限的程度是摸索到边缘,而无法详细探查。已经寻到目标,吻便失去意义,便松开,放过他几度被俘虏的唇口。擡起身,才稍微看一看他。
红得靡丽熟烂的唇,白得几近失色的脸,还有迷离失神又暗藏惊惶的眼。
注定是痛苦。
但痛苦过後,便是全新的人生。
值得。
同时也松开他被高擒了数个小时的双手。手早已脱力,软绵绵地垂落,扑溅起小小的水花。
没有力气再阻挡她。
他只能虚飘地看着自己被她扶住抱起,被伸展,被摊开,摊成自然的有利于她行动的直绷绷的弧线。绷紧不行。所以她又耐心地,使他舒展松弛。
他几乎仰躺在水中。
头枕着浴缸边搭着的软垫,後腰有她的怀抱在支撑,被高高擡起,使得肚腹在视觉上更加凸隆。
後面的看不到了。
他目光的尽头,就是自己高耸的腹部。
但能感受到自己的尾巴,一半浸在水中,一半垂挂在外边,最末端的尾鳍漂在地面浅浅的积水中。
全部,都打开,外露,被迫呈递给她。
她行动了。
正如第一滴雨落进静默的湖面,虽然轻微,但湖本身,立马会有所觉,会有小小的一圈涟漪荡开作为先声,预示着将要紧随而来的将使湖面彻底起皱的狂风暴雨。
恐惧也开始了。
“不要——”
“出去——”
他用沙哑的嗓音,悲咽地抗拒她的一意孤行。
她不为所动,继续与他对峙。
他那残破虚弱的躯体,蕴含的力量怎能与她相比,她有条不紊地,不疾不徐地进行。
与天对望的湖泊,没有遮蔽的防护,只水汪汪地在露天敞开,无法关闭,无法驱逐一意孤行降落的雨。第二滴雨,第三滴,接着是无数滴,哗啦啦地砸下,湖面满是此起彼伏的涟漪,动荡。
他皱眉惊叫,痛得尾鳍一震,垂着的手却遵循本能,仓促揪住她的衣角,一如既往地从她身上寻找此时并不存在的安抚和依托。
哪怕眼下使他如此痛苦的正是她。
他的反应,不管是惨叫还是眼泪,都无法引起她一丝一毫的怜悯和疼惜。她只会趁他痛得无可如何的时候,肆意摧毁他防护的门扉,登堂入室。
痛楚更剧,脖颈无助地高仰,指尖揪到泛白。
嗓音抖颤且绝望:
“讨……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