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扫兴,说些什麽撕裂心灵的夸夸其谈,你所渴望的鲜血是看都看不见的东西吗?”西索擡起他鎏金的瞳孔,仿佛一只随时准备着择人而噬的的毒蛇,“明明库洛洛还好好地站在那里没有流血没有濒死,就说自己已经品尝到了甜美的血腥味。”
“演滑稽剧的是你才对吧?”
西索毫不掩饰他的嘲讽。
……
“啊,这样吗?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德川千晓在愣了一会之後,肉眼可见地手忙脚乱,捂着心急切地解释,“这都是我没有考虑到西索你的心情,只顾着满足自己的欲望,让西索你感到无聊都是我考虑不周。”
“派克偌坦!”
德川千晓猛地大吼一声,竟然使用战斗的技法,在眨眼间就来到派克面前,紧紧地握住派克的手与她五指相扣,力气之大甚至能听到骨节的喀嚓声响。
同一时间,一点寒芒直指咽喉,是飞坦拔出了他的伞剑。
而德川千晓浑然不觉,她只盯着派克诺坦。
“现在立刻,给我动用你的能力,窥探我的内心,询问我此刻最在乎的人是不是西索?最渴求的事是不是与西索彼此战斗到死?”
……
面对德川千晓不容置疑地命令,派克没有如她所愿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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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克用另一只手捂住嘴,身体比意志更先做出反应居然干呕了起来。
“好了,别再浪费时间了,”西索出现在德川千晓身後,一只手搭在德川千晓的肩上,勾起唇角,“我知道你没有欺骗我,想要在我面前说谎,这种事情还是太奢望了。”
奇异地,千晓平静了下来,她松开了派克诺坦,派克踉跄着却没有倒下,转向看着飞坦,凉薄的语气好似冬日饮下的冰水。
“侠客之所以死在我手上就是为了避免我和旅团真起冲突,我不会抵抗,你要是承担的起代价,就动手吧。”
剑尖移开了,但是那恨不得将德川千晓千刀万剐的目光并没有放过德川千晓。
然而,德川千晓现在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
“西索,在这最後的时刻,我还是没忍住患得患失,尽管理智知道你不可能错过我这样的好对手,可我还是忧虑不安你会不会突然弃我而去,我怎能说百分之百了解你呢?”德川千晓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水,因为西索之前的言语终于又有了神采,继而绽放出一种灿烂又难以名状地微笑,“库洛洛怎能与你相比呢?我最渴求的是西索你心灵所流出的鲜血。”
“有形的鲜血和无形的鲜血,我都渴求品尝。”
千晓的瞳孔中唯独映照着西索的倒影,怎麽看都不正常的样子。
西索颤抖着,他在笑。
“你说能令我的心灵受伤,你真的不是在演滑稽剧吗?”
“西索,论对战斗的执念,我不如你,但论对感情的了解,还是我更胜一筹。”
“如果是你杀死了我,你就能明白,或许吧。”
德川千晓确认西索不会突发奇想感到无聊抛下自己之後,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笑着回答。
“好吧,既然西索感到无聊,那就尽快结束吧,”德川千晓此时转身,木屐发出清脆撞击声,来到库洛洛面前,“反正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德川千晓冷淡而迅速地开口,想快点结束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库洛洛,你的团员都愿意为了旅团而牺牲,你作为团长不该正视这份感情吗?为了目标牺牲自己有什麽稀奇的,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就知道你的团员对你有多重要,为了更伟大的目标,你就得做到牺牲自己的团员。”
“做不到,你就是在辜负团员的感情,无视他们的决心。”
完全明白了,哪怕是再愚笨的成员,都已经明了了侠客为何自愿牺牲,库洛洛所肩负的沉重负担……已经完全明白了。
“除了我和西索,这个世上可有着,让我想想,嗯,有接受万民供养的王室会将自己的国民当做垃圾对待,为了自己的目的连血脉至亲都能残忍杀害,仅凭自己的心情就敢血洗一城……实在是太多人选了,一时半会都罗列不完。”
“旅团如果想继续行动,一定会接触到这些人,那可不是凭借暴力或者智慧就能轻松摆平的对手,最终比拼的是意志。”
“库洛洛,你不会以为杀死和你们毫不相关的人就能体现什麽残忍可怕吧?不不不,在我看来,那恰恰是软弱的体现。”
“连自己的内心都要逃避,连真挚的感情都不敢正视,我不清楚也不在意你的目的是什麽,但我可以确信,抱持着这样的态度,你想要的绝无可能实现。”
“本想简短一些,还是说太多了。”
德川千晓不理会旅团此时此刻是何种心情,她已经没有了欣赏的兴致,又何必在意演出的好坏。
千晓所在意的只有一个人。
“西索,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就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吧。”
德川千晓心儿砰砰直跳地几乎令她要晕倒了。
“OK,终于可以开始了。”
这是西索少见地发自内心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