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川相中了一盏鱼灯。赢下来送给萧彻,愿他年年有馀丶年年有福。
温言川挤到最前面,指了指相中的鱼灯:“老板,我要那个!”
老板摘下鱼灯,从中空的灯笼杆里倒出一张纸条:“十二个铜板。客官先猜,猜对了这盏灯就是您的了。”
温言川给了钱,打开纸条。谜面:人依古梅花半落,打一字。
这种字谜对温言川来说没什麽难度,不过几息便猜到了谜底:“葆。草头下一个保护的保。”
老板笑盈盈道:“公子聪慧,这盏灯归您了。”
温言川提着鱼灯一回头,见萧彻正盯着盏兔子灯出神:“相中了就猜。”
老板见状摘下兔子灯,抽出纸条递给萧彻:“十七个铜板,客官试试吧,在您之前已经有三个人想拿走这盏灯了。”
萧彻接过来打开。谜面:来者不善,打一字。
当真是越短越难。
萧彻思索半天都没个头绪,正要放弃,一道声音插进来:“殡葬的殡。”
循声看去,一身黑衣华服的沈阔站在人群外围,神色笃定。
萧彻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老板见状不对,连忙道:“这位客官,要先给钱才能猜。您这有些不守规矩了。”
“我不见他迟迟猜不出来才好心帮忙的。谜底还是算他的。”沈阔说完向左一歪头,视线穿过遮挡的人群直直落在温言川身上,语气熟稔,“温公子,又见面了。”
温言川不悦地看了沈阔一眼,心道:怎麽会有如此扫兴的人。从萧彻手里拿出纸条还给老板:“谁猜的归谁。”
说完,扣住萧彻手腕拉着他离开。
离开人群,温言川松开手:“不理他,我们去别的摊子猜。”
“不猜了。”
温言川愣了下,随即道:“那就去买!”
“不买。”
“这盏灯送给你。”温言川停下,举起手里的鱼灯,“年年有馀,年年圆满。”
萧彻接过鱼灯,仍旧不怎麽高兴。
温言川:“从翻案结束我就没再见过他,谁知今日怎麽会遇到。我们继续逛,不理他了。”
萧彻这才勉为其难“嗯”了声。
萧彻提着鱼灯走在街上,觉得所有的灯都比不上手里这盏。
晚饭温言川没怎麽吃,现下有些饿了,和萧彻一起坐在路边的馄饨摊上吃馄饨。
吃到一半,来了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坐在萧彻後面的桌前:“两碗馄饨。”
温言川看了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吃。
“要我说就接受了吧,你扪心自问,就算参加了会试,就算能公平竞争,你能中吗?四千多名考生,只有前两百人能中贡士,你能进前两百吗?”
温言川吃馄饨的动作一顿,擡眸与萧彻对视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地没有动作。
另一道声音响起:“可是这是大家拿命搏来的机会。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壮观,我在後面都快哭了。”
话刚说完便遭到驳斥:“跟你我又有什麽关系?再说你真觉得那个温大人是好人啊。口口声声为了寒门,自己却是世家,说出去谁信啊!要没有两代为官的家世,你看他还能不能高中状元!他这麽做只是为了讨好皇上,你我不过是他平步青云的垫脚石罢了!”
听到这话的温言川神色如常地夹起馄饨吃了一口。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