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卫雍饮完杯中之酒,他又亲自给卫雍倒满,拉着卫雍的手说:“太师,这第二杯酒,朕同你一起敬母後。”
“好。”卫雍随着齐明煊一同起身,来到了李缨菀面前,“微臣祝太後得偿所愿,千岁忧展。”
此前种种误会,都在杯酒中消泯。
李缨菀拈着手指优雅的端起酒杯,嗓音还是那般温柔,“皇儿,雍儿,哀家亏欠你们良多,尤其是哀家的小真,哀家……”
这是她第一次对齐明煊温柔的说话,齐明煊第一次从母後眼里感受不到疏离,那是一种久违的藏在骨子里的亲切。
惶惶终年,齐明煊终于有了母亲。
“齐真不怨母後,多谢母後赐字。”齐明煊将酒杯举的高高的,开心道。
说着说着,齐明煊竟落了泪,他好想躺在母亲怀里撒娇,好想抱抱母亲。
他好想回到小时候,与小时候的自己对话,告诉小时候的自己不要伤心,日後你会同母亲解除误会的。
母亲是爱你的,也是爱他的。
他也爱着母亲,只是一直不曾表现。
说来也奇怪,李缨菀不愿意理会他的时候,一开始他还想贴上去,後来也就渐渐的疏离了,这麽多年也就这麽糊涂的过去了。
可当李缨菀给了他一个温柔目光时,他又想热烈的迎上去,给予二十年来的生育之恩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能人总是矛盾的。
李缨菀也是。
她看着齐明煊一天天的长大,看着齐明煊的性子越来越像先帝,李缨菀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他害怕齐明煊走上先帝的老路,又舍不得自己的骨肉颠沛流离,只能耗着自己。
耗来耗去,也耗走了青春的大好年华。
“这麽多年,你即便嘴上不说,心底肯定是怨哀家的,可是哀家无颜面对一张和先帝一模一样的脸,还有他那能说会道的性子,哀家总是想着逃避,却忽略了你的感受,这杯酒,就当哀家像陛下赔罪了。”
李缨菀借着饮酒,用袖子遮挡住眼角滑落的那滴泪。
齐明煊点了点头,话都说出来,齐明煊也理解母後的难处。
童年光阴不在,他也不想虚耗时光,日子还长着,人生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何必拘泥于一时呢?
想到这里,齐明煊忍俊不禁道:“那怎麽行啊,母後您有所不知,这杯酒,理应我与雍雍一起敬长辈。”
卫雍:“……”
这小子,下了一趟江南和虞郁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嘴也学坏了。
真想将虞郁揍一顿!
“陛下,……”卫雍想教训齐明煊,可又觉得场合不合适,就忍了下去。
谁知这小子越说越过分,太後问这第二杯酒还有什麽说法吗,齐明煊回答说:“二拜高堂。”
怎麽,下一杯酒是不是夫妻对拜啊?
你别说,还真是。
齐明煊兴奋的看着卫雍,眼底的崇拜和爱意抑制不住,全在此刻明显表达:“太师,这第三杯酒,朕想与你合卺。”
卫雍:“…………”
你多少太冒昧了。
“陛下,微臣……”
卫雍的话还没说完,擡起想要行礼的手臂就被齐明煊挎了过去,逼着他喝了交杯酒。
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下,卫雍哪里会受他的胁迫,太後在一旁笑着,卫雍只能沉着脸喝了这第三杯酒。
此後,齐明煊总是有意无意的就来灌酒,喝了这麽多年的压制之酒,他已经对酒有了免疫,不似之前那般容易醉了。
除了京城第一酒楼的烈酒,再没有其他的酒能够三两杯灌醉他。
百密终有一疏,齐明煊用的正是京城第一酒楼刚刚研制出来的——销香酒。
别人销金,他们京城第一酒楼销香。
喝了十几杯後,太後身子不适先回了寝宫,卫雍就有些神神叨叨了,眼神迷离的他已经看不清眼前之人是谁,也记不清现在在哪里,浑然一个一问三不知。
又喝了几杯後,卫雍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了,甚至回到了强制压下销魂蛊的时候。
酒液在他的血脉间偾张,形成一股暖流,充斥着奇经八脉,弄得整个人热燥燥的,满脸涨红。
齐明煊仰头看着他,就像是烟花柳巷中的纯情美人,碰一下就脸红。
可恶的是,卫雍非要搂着齐明煊说教。
卫雍伸开臂膀,“小皇帝,我和你说,你不行啊!嘿嘿嘿……”
说完还贱兮兮的咯咯笑。
齐明煊:“……”
今晚就让你看看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