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说出来,人家也未必领情,不一定以真心对真心。
所以,她也没有说出口。
齐明煊能看出时隔三年,太後倒是一点也没变,心底的期望顿时消磨的不剩几分。
天底下还真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这样,儿子是不是也可以明目张胆的不喜欢母亲?
对着冷面如花的太後,齐明煊点了点头,笑道:“三年不见,母後更年轻了。”
这份笑里有几分真心,恐怕只有齐明煊自己知道,亦或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太後此次毫无征兆的回京,怕不是看上了什麽东西,就是要收回放出去的权。
放出去的权如泼出去的水,哪有那麽容易就收回?
李缨菀听出了齐明煊话里有话,还是象征性的笑了笑,夸赞道:“小嘴儿,真甜。”
她想上手去捏一把齐明煊的脸蛋,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随後,李缨菀转头看向卫雍,以一股发自真心欣赏的语气道:“卫太师,三年不见,皇儿也越发的像你了。”
什麽!!!
卫雍笑容僵住:“???”
心底像审视犯人一样看着太後,震惊的翻了个大鼓,面上依旧没什麽表情。
不是,这老太後说这话什麽意思?
明摆着给我挖坑啊!
卫雍不自然的拱手,瞥了一眼不高兴的齐明煊,还是圆了太後的话:“太後,微臣惶恐。”
李缨菀笑了,笑的春花灿烂,就像是见到年少时的初恋一样。
他当着衆人的面拍了拍卫雍的肩膀,“没事,都说了是家宴,不打紧的。”
虽说是长辈对小辈爱的抚摸,但是太後这也太反常了,说的好听点是爱的抚摸,说的难听些就是内宫勾结外臣,叫的多离谱都有。
李缨菀丝毫不避嫌。
她就是这副性子,按理来说,後宫之人就应该喜怒不形于色,这样才能活的长久,可李缨菀不同,她天生不懂人情世故,虽然算计满满,可面上也经常过不去。
不是笑里藏刀一类的,而是直来直去的关公耍大刀。
卫雍被她这突然的一拍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一股脑的往後退。
不过,卫雍和齐明煊都能看出来,这一笑,才是真心的。
可为何太後要对卫雍这样笑?
卫雍本人也不理解,从当上太师之日起,从未理解过太後的良苦用意。
国宴倒也不必这麽紧张,说是家宴,实际上,就是一场鸿门宴,吃的三个人满头大汗。
到最後也就不欢而散了。
卫雍回到卫府,虞郁还在等着他。
“不是和你说今晚宫里有家宴吗?”卫雍在宫里没吃饱,插着腰装作责难的样子:“怎麽还在这等着我?”
虞郁一眼就看出了卫雍的“窘迫”,差点哈哈大笑起来,又想起自己和卫雍孤家寡人,最後的一丝笑意也压了下去。
少时的回忆还深深的刻在脑海里,自虞家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之後,虞郁也真的有些寡欢起来,若不是卫雍救他脱离苦海,恐怕他早就颓废了。
见卫雍终于回府,虞郁沉声说道:“马上就是除夕了,在虞府也是一个人过,再说了,虞府可没有卫府安全。”
卫雍一听,就觉得不简单:“可是齐覆有了新的动作?”
虽然虞郁是以开玩笑的形势说的这话,但卫雍总觉得这其中似乎少了什麽。
不由得心底吐槽了一句:缺斤少两。
虞郁也学着卫雍插着腰,有理有据的分析道:“不知道为什麽,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不一般,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样。”
那种深仇大恨中又参杂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晾谁也说不准,谁也不敢轻易言说。
就堵在了心口。
卫雍不喜欢别人学自己,他沉着脸垂下手来,好心提醒道:“他的身份想来不一般,你且小心些。”
“没人敢来卫府刺杀的。”虞郁的手也垂了下来,心安理得的说。
这话说的,好像……这里是你家一样?
卫雍反应过来,後知後觉道:“你的意思是……要在此长住?”
“对啊,卫府多安全啊!”
虞郁毫不客气朝他挑眉,顺便抛了一个媚眼。
卫雍:“…………”
你随意。
开心就好。
虞郁倒是很随意,也住的很愉快,可他要在卫府长住的消息第二日就传到了齐明煊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