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爱卿倒是……一天天的不是在状告,就是在状告的路上。”齐明煊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贾爱卿仔细说来,卫太师都用了哪些手段?”
“这……”贾元礼语塞:“微臣……”
为了充盈国库,卫雍确实不择手段的动了群臣的金库,就是没动贾元礼的,整个朝堂上,除了贾元礼偶尔能出来蹦跶两句,也没人敢出来质问卫雍。
朝臣去跟贾元礼告状,定然说的很含糊,如今陛下亲问,他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卫雍一反常态,在群英殿上光明正大的阴阳起来:“陛下,您看贾司正多尴尬啊,他这是在等着陛下的台阶呢!”
这是他藏匿了这麽久的心思,第一次在大殿上“大放厥词”。
听到朝臣心里凉意四起,提前找好了棺材板。
群英殿霎时安静,除了卫雍和齐明煊以外,整间大殿上,就只剩下死人微活和活人微死的呼吸声,都是些半死不活之辈。
这时,齐明煊顺从卫雍的话,咧咧开口:“朕是真龙天子,好端端的坐在龙椅上,又不是住在天庭,愿意下台阶自己跳下去。”
“陛下……”贾元礼低声下气的说。
齐明煊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你是块帕子吗?怎麽皱皱巴巴的别扭成这样?”齐明煊一拂袖,宣布退朝,临走前的最後一句话是:“上辈子是石头投胎吗?说个话都说不利索。”
贾元礼:“……”
和谁说话不行,非得和雍乐帝对话。
这不是找死是什麽?
卫雍看出了齐明煊的困意,朝臣都离开之後,卫雍一路追至皇帝寝宫。
齐明煊侧卧于榻上,见卫雍来了,挺直身板坐了起来。
刚褪下的朝服,齐明煊只穿了一件薄衫,没想到卫雍会追到此地,低垂的衣领被齐明煊捂在怀里。
太师来此,消弭了小皇帝所有的困意,卫雍潇洒是身姿直挺挺的走了进去,齐明煊也直挺起来:“太师,你怎麽来了?”
见到小皇帝薄衫下精美的线条,卫雍滚动喉间,微微一拂袖,漾下春光无限。
又见小皇帝慌里慌张的披上一件外袍,歪歪捏捏的稀里糊涂穿上,卫雍直接上手,拉过小皇帝的衣袖,好巧不巧,齐明煊没站稳,一头扎进卫雍的怀中。
湿汗缭绕,薄衫明浸。
寝室里的安神香味道袭人,齐明煊打了几口哈欠,像小时候那样赖在了卫雍的怀里,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这样的时光转瞬即逝,齐明煊将卫雍当做坚硬又有些柔软的床板,安安稳稳的倒了下去。
卫雍拍着齐明煊的後背,声音清冷如风,飘渺了小皇帝的哈欠声,“来看看陛下。”
声声如梦,幻影飞霜。
恍惚一线,齐明煊又看到了一片虚影。
少年卫雍执剑踏飞鸿,猛劲突步,步步飞雪,在满天的白茫中掀起一股狂浪。
而那时候的齐明煊就在远处看着,他觉得自己距离卫雍太遥远了,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皑皑白雪中,少年卫雍收回剑鞘,渐渐的走到齐明煊的身旁,对他说:“想学吗?”
半大不大的齐明煊点了点头,稚嫩的嗓音回荡在现实身边:“想。”
梦幻叠鸾,情景重现。
眼前的卫雍闷着头,拍着齐明煊的後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慰着,“陛下,可是又看到了梦中之人?”
齐明煊轻轻“嗯”了一声。
他推开卫雍,将卫雍整个人扣在身前,双手捏住卫雍的微微展开的双臂:“太师,朕若是对梦中人坦白,梦中人会如何?”
“微臣不知。”卫雍生疏的看着齐明煊,眼眸中澹出月隐重云的疏冷,宛如整个人蜷缩在一个冰冷的角落里。
小皇帝为什麽这麽问?
难不成他的梦中人,和本太师有关?
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