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卫雍强行拉上马,虞郁死拽着卫雍的腰带,可怜兮兮道:“雍雍,我不要进宫。”
卫雍勒住缰绳,停了下来:“我是什麽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清楚。”虞郁毫不含糊:“你对陛下忠心耿耿……”
“所以……陛下怀疑我,你应当去陛下面前解释,而不是背地里添乱。”卫雍背过手去拍着虞郁冒冷汗的双手,斥责道:“别乱摸,叫人误会。”
看着自己被拍红的双手,虞郁委屈的说:“我就是气不过陛下怀疑你。”
近十年的朝夕相处,断然不能一朝就化为泡影。
“那是我与陛下之间的事,与贾老狐狸何干?与你又何干?”卫雍气不过,暂时还动不了贾元礼那个老狐狸,只能同虞郁撒气。
“雍雍,你有没有想过,倘若真的有那麽一天,”虞郁沉下脸,闪烁的眸光严肃起来:“陛下对你动手,你会怎样?”
“还像以前一样。”卫雍不以为然,“揍一顿便是。”
说到底,卫雍还是不相信小皇帝会走到那一步,他对小皇帝的恭维之词,也不全是假仁假义。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反正小皇帝最是怕疼,卫雍会毫不犹豫的拎起小皇帝,先揍一顿再说。
想着想着就释然了,卫雍松了口气,告诫道:“你中了反间计,可别拉我下水。”
过了片刻,就听到虞郁笑着说:“那我拉你下海?”
说罢,虞郁指了指海外东莱的方向,这是他的梦中情乡。
大海啊,故乡!
卫雍:“…………”
皇宫中
犯了错的虞郁“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齐明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自虞家没落以来,微臣便如无根之木,自此,一腔拳拳之心,忠肝义胆只为陛下啊!”
卫雍心底冷嘲热讽:你刚才可不是这麽说的。现在知道害怕了?
“虞爱卿,你在钦天监,又不在司礼监。”齐明煊盯着卫雍,心不在焉道:“你是钦天监的司礼,又不是司礼监的太监,什麽无根之木?”
虞郁:“……”
盯着卫雍久了,齐明煊自然而然的就问出了心里的想法:“虞爱卿,你是忠于朕啊,还是忠于卫爱卿啊?”
“回陛下,微臣……”
没等虞郁说完,卫雍抢先答话:“回陛下,虞司礼自然是忠于陛下的,因为……微臣是陛下的人。”
卫雍笔直的跪在大殿上,挺拔的脊梁代表了忠君侍主,绝无二心。
他擡起头,目光犀利的看着齐明煊,漾起一层冰沙薄雾。
这是对父亲的承诺,是对小皇帝的誓言,也是对自己一腔孤血的忠守。
他说的铿锵有力,字字泣血,可在齐明煊眼里,并不是这样。
方才卫雍说是朕的人???
他在……肖想什麽?
齐明煊上前扶起卫雍,眼神交叠在卫雍的视线里,犀亮的眸光爆发出山洪海啸一般的波涛,齐明煊喉间如沸:“卫爱卿请起。”
小皇帝亲自下来扶起卫雍,还以为是他转性了,怎麽刚说了一句话就态度大变。
别人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怎麽陛下一日不见,竟变成礼貌少年?
卫雍敛起凌厉的眸星,稀稀散散的挤出些轻柔之意,握住齐明煊的手,轻轻的拍在他的手背上,半跪着将起未起的卫雍此刻就像是在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