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为了栽赃我,真是煞费苦心啊。"
"父亲若不信我,儿子今日就以死明志!"他抵住自己咽喉刀尖已刺破皮肤,渗出一丝鲜血。
周嬛适时地尖叫一声,扑上前去:"二郎!不可!"
她转头怒视韩甲,金簪直指他的面门:"大郎!你为了争权,竟连亲弟弟都要逼死吗?!"
韩起冷眼旁观,手指轻轻敲击扶手,似在衡量局势。
"父亲!"韩乙声音嘶哑,"儿子敢对天起誓,这封信绝非我所写!若有一字虚言,天打雷劈!"
他猛地将刀往脖颈一送——
"够了!"韩起突然暴喝,一掌拍碎扶手。
韩乙的刀停在肌肤上,鲜血已顺着刀锋滑落。
韩起缓缓站起身,目光如冰:
"本侯还没死,轮不到你们在堂上自戕!"
堂内气氛凝滞,韩起再次眼神阴鸷地转向周嬛:
"我再问你一次,周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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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嬛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家兄正在府中休养。"
韩起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甩在她面前:
"是吗?那为何今晨有渔民看见他出现在白鹭湾?"
信纸上赫然写着——
『周严密会许州来人于白鹭湾,寅时三刻。』
周嬛瞳孔骤缩,但很快咬牙道:"这是栽赃!家兄绝不可能——"
"够了!"韩起猛地打断她,"本侯今日就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
他一挥手,银鳞卫统领上前:
"传令凶甲,即刻封锁白鹭湾,活捉周严!"
"若他敢反抗——"韩起眼中杀意骤现,"格杀勿论!"
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撕裂了白鹭湾水汽氤氲,战船甲板上的露珠在晨曦中泛着冷光。传令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惊起芦苇丛中一群白鹭。
"报——!"
传令兵滚鞍下马,单膝跪地时铠甲出清脆的碰撞声。他高举的临江侯令牌上,那只铸刻的睚眦兽在晨光中狰狞毕现。
"侯爷急令!"传令兵的嗓音因为疾驰而嘶哑,"凶甲大人即刻封锁白鹭湾,活捉周严!若敢反抗——"他深吸一口气,"格杀勿论!"
甲板上的银鳞卫们不约而同地绷紧了身体,银鳞战船甲板上的水珠突然震颤起来。凶甲站在船,银鳞面具倒映着粼粼水光,右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那把饮血无数的环刀。凶甲覆着银鳞面具的脸缓缓转向岸边,甲胄鳞片随着呼吸出毒蛇吐信般的窸窣声。藏在面具后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线——这比他预计的杀令来得早了整整一个时辰。
凶甲想起一个月前的一个深夜,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簪月使者潜入他帐中留下的密信——"韩甲若继承爵位,将军将永世为奴"。
他指节在刀柄上收紧。这些年替韩甲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那些深夜处决的"叛徒",那些被沉入白鹭湾的尸体,还有鼍龙身上的控兽纹每桩每件都是套在他脖子上的绞索。
船上的暗处寒光一闪。凶甲眯起眼,看到几支已经上弦的弩箭正对着自己的后背——那是韩甲提前埋伏的死士。若此刻他有半分迟疑
"银鳞卫听令!"凶甲突然暴喝,声音如金铁交鸣。他猛地抽出环刀,刀锋划破晨雾出尖锐的啸叫,"封锁水道,活捉周严!"
甲板上顿时响起整齐的甲胄碰撞声。但在转身令的瞬间,凶甲的军靴在柚木船舷上连跺七下——三长四短,正是当初簪月联络定下的暗号。
战船开始转向时,凶甲扶了扶面具。他现在既要让韩甲看到自己"忠心执行命令",又不能让周严真的死在乱军之中。这个老狐狸现在还不能死,他此时活着比死了有价值得多。
江上的雾越来越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