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复初又急又气,扑了过去。
岩洪却拉着凌博渊,二人相视一笑,身躯在冰蓝与赤红的光芒中交融,化作一道奇异的螺旋,没入地面,消失无踪。
只留下百复初在原地气得直跺脚,满心都是他的仙丹:
“我的葫芦,我的仙丹啊!”
“那可是我攒了三千年的宝贝啊!”
百复初的哀嚎在空旷的幽骨潭回荡,他猛地一转身,像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静坐的张闵晨躬身哭诉:
“天帝!您可得为小神做主啊!”
“那葫芦里装的是我三千年的心血!”
“待火神归来,您定要让他还我!”
张闵晨端坐于地上,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泛起一丝淡然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药神,不过是一瓶仙丹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百复初涨红的脸,继续道:
“你现在便可回去,重开丹炉,用不了多少时日,不就有了?”
“至于那葫芦……”
张闵晨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火神下凡历劫时,他原有的本命法宝早已与肉身相融。”
“如今这个,就当是你……赠予他的新法宝,如何?”
此言一出,百复初如遭雷击,当场愣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天帝这哪里是调解,分明是仗势欺人,明抢!
这天理何在?
王法何在?
可……天帝,就是天理。
百复初脸上的悲愤渐渐褪去,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声音也变得沙哑:
“罢了……蟾昕瑶未除,诸位伤势未愈,老朽还是留在此处,以防万一。”
他直起身,眼神黯淡地补充了一句:
“仙丹……日后再炼便是。”
张闵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微微颔,那是一种不容置辩的恩准,也是对这出闹剧的最终裁决。
深入地心,仿佛踏入了世界的另一面。
这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永恒的黑暗。
岩洪的火魂剑是唯一的光源,那跳跃的火焰非但没有带来温暖,反而将周围嶙峋的怪石映照得如同鬼影幢幢。
空气中,一股甜腻的血腥味混杂着硫磺与腐肉的恶臭,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毒药,让人的神智都为之昏沉。
他与凌博渊握着各自的剑,冰与火的气息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屏障,却无法隔绝这深入骨髓的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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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哀嚎,像一根针,猛地刺入他们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