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冥远的笑声,仿佛来自九幽地府,撕裂了天穹。
那笑声不再是单纯的狂妄,而是淬炼了千年的怨毒与不甘,震得仙界基石嗡鸣,云海翻涌。
金光撕裂黑暗,天帝张闵晨携万丈威仪降临,龙目圆睁,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邪异的身影。
他的声音,带上了无法抑制的颤抖:
“你……说你是……父君?”
笑声戛然而止。
蝎冥远的眼神,瞬间从癫狂化为刺骨的冰寒。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非人的瞳孔审视着张闵晨,仿佛在看一件沾满污秽的杰作。
“逆子。”
两个字,轻如鸿毛,却重若泰山,狠狠砸在张闵晨的心神之上。
“你可知,当年凌博渊的剑刺穿我胸膛时,是何等滋味?”
“你可知,我的魂魄被生生剥离躯壳,而你,我的好儿子,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血,
“他甚至想将我的魂魄彻底炼化,让我永世不得生!”
“可他算错了一步。”
蝎冥远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缕幽黑的魔气,
“天不绝我。”
“树下,一只卑微的蝎子,成了我最后的庇护所。”
“我便以它为舟,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流,重修灵身,夺回一切。”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的邪气陡然暴涨,化作滔天巨浪。
“海神夺我兵刃?”
“区区神器,怎比得上我千年磨砺的修为与恨意!”
“如今,我不仅回来了,而且比以往更强!”
他猛然抬头,邪气与灵力交织,让他恢复了昔日天君张远洋的轮廓,只是那双眼睛,已是深渊。
“我——张远洋,回来了!”
最后一声宣告,如天道惊雷,响彻三界。
在场的众神面如死灰,一个被尘封了万年的血腥真相,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轰然揭开。
真实得令人窒息,恐怖得让人绝望。
张远洋那令人心中生寒的嗓音,并未因狂笑而沙哑,反而愈清晰,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你们一直以为,天界的傲慢,大地的震怒,凡人的愚昧,都只是各自的命数吗?”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洞悉一切的嘲弄。
“不,那都是我的杰作。”
他缓缓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三界的脉搏上。
“天神为何变得唯我独尊?”
“是我,在他心中种下了权力的种子。”
“地神为何能引地龙翻身?”
“是我,给了他搅动山河的借口。”
“那些凡人,为何会如痴如狂,跋山涉水,主动走进广地神殿的祭坛?”
“是我,在他们耳边低语,许给了他们虚假的极乐。”
他的语调陡然转冷,带着一丝玩味。
“至于地神座下的魔窟,煞神的觉醒,瘟神的作乱,甚至……死神亲临凡间……”
他停下脚步,环视着一张张惊骇欲绝的脸,享受着他们从疑惑到恐惧的表情变化。
“你们以为那是末日之兆?”
“不,那是我为你们准备的……”
“哈哈哈哈……这一切,这一切的混乱与毁灭,都归功于我!”
凌博渊剑眉倒竖,周身剑气凛然,上前一步,声如寒星坠地:
“张远洋,我杀你,是因你荼毒生灵,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