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哆嗦着摇头,孙哥用力一推将人推出去一个趔趄,骂道:“废物!”
“还,还有一件事。”刀疤脸稳住身形,咽了下口水。
“讲啊!”孙哥说。
刀疤小心翼翼道:“那傻逼的老婆儿子找到了。”
“哦?”孙哥好整以暇地听着,“叫什么来着?”
“时艳跟时……各”
啥几把字啊。
父债子偿知不知道
将近年关,车站外挤满了回乡的人,对时恪来说这样的场景有些陌生。
往年春节他都住在学校,独自度过寂寞又安静的两个月,学生街的店铺都关了门,没处去打工,便常往画室跑,再就是和楼下宿管大爷打打招呼。
再往前回忆,好像也跟着时艳回过姥姥家,或许还收到过姨妈的红包,不过自从林轶赌博的事闹大之后,时艳便被赶出家了。
时恪那会儿太小,记不清细节,倒是还记得扒在窗户上,偷看对面邻居家播的春晚。
运气好的话,能赶在林轶回家前看完两三个歌舞表演,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他还挺喜欢过年。
“想什么呢。”
黎昀打了个转向灯,玻璃窗倒映出时恪的脸,像是盯着外头的人潮发呆。
时恪回过神,仍看着车站前的队伍,说:“在想他们累不累。”
每个人都拖着箱子一点点往里蹭,有的牵着孩子,身上扛着蛇皮袋撑得快比人还大。时恪则是一身轻,只背了个包,感觉和出门坐趟地铁没什么两样。
“大概累吧。”黎昀说,“但是也会很开心。”
“嗯,他们都在笑。”时恪回正身体,尝试调动起一点积极情绪。
因为黎昀说要带他回舒家过年,所以时恪额外请了三天年假,提前去,提前回,留出一个完整的春节,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
宾利停稳,熄火,时恪从包里掏出来一顶黑色棒球帽戴上,开门下车。
他特意穿了身方便出行的卫衣牛仔裤,挎在背后的包也挺瘪,感觉有一半都是空气,不像回乡,像出差。
“怎么突然戴帽子了?”黎昀锁上车,两人绕出停车场。
时恪一手拽着包的背带,问:“不好看吗。”
“是太好看。”黎昀握住他另一只空下来的手,揣进自己的衣兜,“上学的时候追你的人可多了吧。”
“嗯。”
追求没有,骚扰很多,追着他要打架的更是不少。
两人挤进回乡大队,跟着人潮挤进站口,黎昀陪着他过了安检,离发车还有会儿时间,没位置坐,只能贴着墙根儿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