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挽了个剑花,嘲笑道:“不能练剑,眼红?”
谢昭凌沉吟半晌,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认真地请教:“敢问师父,当初都是怎么哄师娘的?”
褚玄英愣了下,神情呆滞,茫然地道:“为师没哄过女人。”
“师娘性子温婉,从不发火吗?”
褚玄英无辜道:“不啊,我两任夫人都没等到与我熟络起来,就病亡了。”
谢昭凌:“……”
【62】
生辰过后,乔姝月便一心一意盯着在家读书的三哥。
她表现得太过异常,乔誉看在眼中,担忧她又要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毕竟这些年里,类似的事实在发生了不少。
那个人不在时,她好歹安生了几年。
人一回来,她又开始行迹鬼祟,似乎暗暗酝酿了什么大阴谋。
乔誉时常会在妹妹身上察觉出怪异感,可他又说不出缘由。
直问,她肯定警惕,什么都不肯透露。好在现在那人回来,他可以另辟蹊径,不必将精力全都放在她一人身上。
乔姝月躺在院里的椅子上乘凉,三哥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三哥说了什么听不清,乔姝月忽然拉着他的胳膊不许人走。她早有准备,从旁边一摞书中抽出一本,凑上去请教,那书的内容似乎十分有趣,于是三哥便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
乔誉从院外路过,将这一幕尽数看在眼中。
脑子里忽然回忆起她对叶宰辅之孙叶奉惟的抵触与排斥,眉头紧锁,眼底略过深思。
午后的将军府,管家来禀报,有一位姓郑的公子前来拜访。
褚玄英不在府上,管家的话传到谢昭凌这儿。
姓郑?
谢昭凌放下画笔,卷起画轴,去换了身常服。
管家将客引至前厅,奉上一盏热茶,而后谢昭凌便到了。彼时郑丰南正背着手,打量着厅中的摆设。
“郑公子,别来无恙。”
郑丰南回头,不由得一阵恍惚。
当初那个还不及自己高的瘦弱少年,如今已经弱冠,身着一袭玄色私服,背对着日光,立于屋檐之下,气质从容,稳重内敛。
“小谢将军。”
郑丰南笑着揖手,感慨道:“多年不见,当刮目相待。”
曾经那个将刺都裸露在外的少年,如今已经学会将敌意完好地包裹起来。
举手投足间并不输任何一位世家公子,因为久经沙场的缘故,甚至比那些在安乐窝里长大的公子哥们还显气势。
银冠束发,腰系玉带,端得一副矜贵淡雅的公子模样,任谁看了都要赞上一声芝兰玉树,如圭如璋。
变化之大,惹得郑丰南频频侧目。
谢昭凌神情淡漠,从人身边越过,先行坐上主位,而后才对郑丰南道:“郑公子请坐。”
言行间状似温文有礼,可细观其神情,体察其内心,依旧能看出他内里的不屑与傲慢。
他不喜欢的人,仍是半分面子都不愿给。
郑丰南摇头失笑,心情愉悦地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