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册账本、一枚染血的铜钥匙、半块鎏金令牌。
“臣女盛云清,代叔父呈证!”
少女的声音清亮如碎玉,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之中。
她翻开泛黄纸页,指尖点住一行朱批:“白国公亲笔所书‘弩机三百,实一百’,与兵部存档调令字迹相同,却用了犀角朱砂,此物唯盛府库房有存!”
铜钥匙掷地有声:“此物从白家私库甲字七柜取得,内藏北境军械真实去向册!”
随后,她又将断裂的鎏金龙纹令举起:“三日前截获死士,其所持令牌内侧……”她突然将残片浸入袖中早备的醋液,浮现出“白氏私铸”四字!
夜瑾风眉头蹙起,不曾想夜瑾辰这样快便找好了证据,他紧咬了一下牙,长袍一甩,只得厉声道:“验!”
当太监颤抖着确认朱砂与令牌真伪后,坐在一旁的白国公仍然面不改色。
他微微眯起双眸,看着面前言辞犀利的丫头,心中怒意翻涌。
盛御庭,你的女儿好大的能耐。
盛云清重重叩:“白国公私调军械、构陷忠良,证据确凿!求皇上明鉴!”
看着陈列的罪证,龙椅上的夜瑾风眯起眼,眼底满是无奈,尚未开口,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利的通报:“太子殿下到!”
夜景年一袭暗青色的蟒袍踏入大殿,身后押着个面如死灰的官员。
见夜景年到场,盛云清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儿臣请罪。”夜景年单膝点地,声音透着低沉的冷冽,“昨夜审讯兵部侍郎赵垣,方知盛家一案另有隐情。”
被按跪在地的赵垣疯狂磕头:“陛下明鉴!是臣贪墨军饷,伪造调令,白国公……白国公全然不知啊!”
盛云清的瞳仁蓦然紧缩,赵垣明明是白家党羽,怎会突然认罪?!
夜景年呈上赵垣亲笔供词,字迹竟与白国公如出一辙。
昨夜还指证盛家的运粮官,此刻突然改口:“是赵大人威逼下官作伪证!”
本该死在诏狱的刺客被拖上殿,嘶声道:“赵侍郎以家人性命要挟,命我等伪装成白府死士!”
夜瑾风把玩着玉扳指,目光在太子与白国公之间游移,心头暗自松下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夜瑾风面不改色,冷声道,“镇北候官复原职,赵垣满门流放。”
圣旨落定的瞬间,盛云清看见白国公玩味地转动着拇指间的白玉扳指,唇角勾起一抹冷寒的笑意。
盛云清闭上眸子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睁眼之际,她目光移向夜景年。
只要有夜景年在,想让白国公垮台,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紧紧握着双拳,露出一抹捉摸不透的冷笑。
众人相继退下,白国公叫住夜景年,走上前行了一礼,笑着道:“还以为殿下正为琐事忧心,原来已经万事俱备,臣感激不尽。”
夜景年听出他话中的深意,眸中透着捉摸不透的笑意,道:“国公的事情,本宫自然是会排在位的,倒是国公……”
他双眸轻轻眯起,道:“府里的人也该管一管了,也不知是不是朝天借了胆,竟偷偷跟踪太子府的马车?”
闻言,白国公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低下了头尴尬地道:“殿下教训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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