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骂道,"你他妈差点死了!"
"但我没死…"
易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而且,我回来了…"
乌云渐渐散开,月光重新洒落,透过屋顶的破洞,在地上投下一片银辉。
易年站在光里,九幽玄天上的金绿纹路微微亮,像是回应着他的话。
周晚喘着粗气,胸口有些起伏。
良久,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愤怒和担忧都吐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最终,只剩下了这一个问题。
"不死不休…"
易年说着,继续道:
"无论他藏在哪里,还会不会出现,我都会找到他…"
周晚看着这个背影,忽然觉得陌生又熟悉。
易年望向北方,目光穿透重重宫墙,落在遥远的圣山方向:
"找到他,结束这一切。"
周晚沉默片刻,突然咧嘴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狠厉:
"算我一个。"
易年转头看周晚,也笑了笑:
"好。"
夜风依旧呼啸,但御书房内的寒意似乎褪去了几分。
烛火渐渐稳定,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
一个如剑般锋利,一个如山般沉稳。
在这乱世之中,他们终究不是孤身一人。
随着黑夜撤去结界,风又起了。
夜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易年站在御书房的废墟中,接过周晚扔来的外衣。
墨色大氅上绣着暗金龙纹,入手沉甸甸的,内衬是上好的雪狐皮毛,触之生温。
"当皇帝不能这副穷酸样…"
易年听着,低头看了看自己。
衣袍破损,袖口沾满灰尘和血迹,确实狼狈得不像个皇帝。
"体面点儿。"
周晚撇嘴,自己也披上了一件玄色外袍,领口银线绣着北祁军纹。
"好歹是一国之君,别让人看了笑话。"
易年笑了笑,没反驳,将大氅系好。
衣袍加身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不再是那个躺在废墟里挨揍的少年,而是真正的北祁帝王,眉目间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但那丝打小便有的平和,依旧在。
一直坐在门槛上看戏的黑夜终于站起身,黑衣如墨,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走到易年面前,将龙鳞剑递了过去:"还给你。"
剑身冰凉,触手的瞬间,易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脉动,仿佛久别重逢的老友在向他问好。
郑重接过,轻声道:"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