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情景似曾相识,年纪略大些的宫人表情怪异。
天还未亮,禁军在一旁压着互送蔡放进宫的那个护卫,没人去抓蔡放,护卫已然在冲宫的过程中重伤,他的眼睛还紧紧盯着蔡放。
禁军请教褚飞:“将军,这个人怎么办?”
褚飞依稀记得这个护卫似乎姓钟,道:“先不管他。”
又道:“放殿下有说是为了何事吗?午殿下醒了吗?”
“且不说陛下如今病着,就说这个时辰,也没人会醒吧。”禁军道。
话音未落,蓬莱殿的门嘎吱一声开了,蔡放连忙直起上身,眼神明亮起来。
出来的是简单披上外跑的长鱼午。
“陛下呢?”蔡放问,使劲往长鱼午的背后看。
“陛下前半夜好不容易才睡着的。”长鱼午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往常那般声音温和地道,“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长鱼午未料到自己才一开口,眼前这个年轻少年的眼泪唰地就落了下来,一颗两颗,滴滴答答地砸在曾被无数眼泪浸没的地方。
蔡放仰起头,失魂落魄地望着长鱼午:“月、月罄关破了——蛮子直冲缃羽,求陛下见见我,赐我一个恩典,发兵相助吧!蔡家对陛下、对姬家忠心无比啊——”
月罄关破了!!!
众人一片哗然。
月罄关一破,易国甚难守住,若是齐国应国没能拦住,那么蛮子不消数天,就能直抵西亳了。
那时他们都活不下去。
长鱼午顿时大惊失色,他最近愁肠百结,又被泉眼干涸吓了一大跳,感觉自己也要病了,心脏的重量仿佛翻了好几倍,任谁也没法扛住。
但长鱼午不懂打仗,话还没出口就卡壳了。
晃乱之际,长鱼午想起了骊犀,若是……若是骊犀还在这里……
褚飞上前一步,当机立断道:“这是大事,劳烦午殿下去请陛下起身,我去宫外通知其余大人们,还有齐国、应国的留守的人手。”
长鱼午晕晕乎乎的,转身进殿。
褚飞也回头出宫。
冷寂的紫微宫,宫灯接二连三地点亮,却没能温暖这座孤独的宫城。
灯光在蔡放的脸颊上晃动,影影绰绰。
长鱼午不知如何作答,然而殿内就像旧事里曾经发生过的那般,一道嘶哑的嗓门开了口:“进来……”
蔡放吸了下鼻子,连忙哎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扯着乱七八糟的衣裳,就这么赤脚奔进了昏暗的天子寝宫。
在门槛边留下了一个血脚印。
紫微宫顿时鸡飞狗跳,众人之中,有个年老的宫人却没在战事之内,忍不住开了口:“曾经那位殿下跑进这里的时候,脚也踩伤了……就在同一个位置,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