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鋆看起来也对这位先祖抱有敬意。
“龙江关……”太子鋆呢喃着,突然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三月五。”简巳回答,“殿下怎么忘了,过几日是黑帝灵亥日。”
龙江关的小巫官们正忙得如火如荼,太子鋆一路上心思沉重,竟完全忘却了这一件大事。
接下来几日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就是诸浮城里正在准备灵亥日的祭礼。
然后漆汩的猫又跑丢了好几次,像是不太喜欢屋子里的海东青,一鸟一猫似乎在闹别扭,漆汩与靳樨甚至公鉏白、臧初只得花费了许多时间在各处找猫,后来整个梅风楼加上诸浮侯府,都知道这几个人只要是不见踪影,就是去找猫了。
就在找猫的过程中,漆汩被靳樨抱上屋顶好几次,有次无意间发现了侯府的秘密,他示意靳樨:“看,有人出城了。”
靳樨也看见了,他们藏在夜色里,几乎算是无声无息。
靳樨再次把漆汩抱起来,脚尖离开屋顶,快速地向东城门去,然后藏身在一棵树后。
那是个十几人的小队,悄无声息地、影子似的穿过城门,然后飘向龙江关。
这个点正是半夜三更,明月大如玉盘,城门口有个神秘的身影,似有所觉,回过头来——是任引。
诸浮侯任引。
他这时也面无表情,不笑不语,没有点灯,看起来邪气翻涌,有如枭雄。
远远望去,那片巨大的沼泽还有些树木,说不清是什么东西在其间浮动,犹如一团巨大的乌云,兴许白日还能有所察觉,此时深夜,任何走进去的人都像是失去了踪迹。
任引注视着那队人消失。
漆汩大气也不敢出,赶紧攀住靳樨肩膀示意快回去。
才回厢房,他们却愕然发现,罪魁祸首琥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占据了他们俩的床,正呼呼大睡。
漆汩真是气不起来了。
“他要干什么?”漆汩自言自语,却也想不出来,他蓦然记起那一日猜到梅风楼,霜缟君曾经与王黔单独聊过。
靳樨也没有头绪,于是摇了摇头。
然后第二日、第三日,每天他们俩都在半夜出来看,都能看到有一小队人进入沼泽树林,有时是任引,有时是王黔,目送他们离开。
三月十一的那天傍晚。
黄昏的光线柔和地将梅风楼的檐角和大门披上一层金纱。
霜缟君没什么姿态地正在咔吧咔吧吃蚕豆,琥珀在旁边杵着,像根柱子,霜缟君一抬头看见任引笑嘻嘻的脸,王黔自然也跟着,腰上别着一支竹笛。
“你来做甚?”霜缟君重新低头往嘴里塞蚕豆,姿势动也没有动一下。
琥珀抱臂,十分具有威胁性地看着俩来人。
“自然是来照顾少君你的生意。”任引示意自己没有恶意,顶着琥珀的视线,大咧咧地撩袍子坐下,道。
霜缟君挑眉:“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