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要了,实在很惨烈。
摸回银店的路上先是夏文带路,走叉了好几回,于是又换做漆汩带路,漆汩凭本能、凭感觉,但还是走不对。
郁城半架着山坡,四通八达,一会上一会下,难以捉摸。
寻路无果,夏文垂头丧气地蹲下来戳路上的石头,漆汩头疼地晃悠琥珀:“有没有猫来给我们带路啊——”
琥珀困得要死,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才不他。
漆汩继续摇:“你再叫几只来!叫嘛叫嘛叫嘛!”
琥珀不耐烦地伸爪要挠,爪子刚举起来,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擒住,捏住了爪垫,漆汩一抬头,果然是靳樨,漆汩愣愣地:“哥?”
“跟我来。”靳樨说,松开了琥珀的爪子。
漆汩惊喜地精神抖擞起来:“你记得路?”
靳樨不答,转头挑了个岔路,走了几步回头疑惑地看着没动的漆汩,漆汩忙:“来了来了——夏文别踢石头了!快走了!”
“哦!等等我!”夏文道。
靳樨健步如飞,择路快速而准确,但他们摸回银店的时候,天还是漆黑了。银店的伙计、小厮都已回去,只开了一道小门,是为他们仨留的。
漆汩最先进去,走了两步突然停步,于是靳樨也不走了。
走在最后的夏文疑惑地一歪头。
漆汩“嘘”了一声,抓起靳樨的手,正要低头,先看见了靳樨在黑暗中仍是灼亮万分的眼眸,半晌才回过神,用食指在他掌心快速写道:有客。
隔着屏风,三人看见烛光边坐了一个男人,正在和张掌柜说话。
“大人来再多次,我的态度也不会变的。”张掌柜彬彬有礼,“大人请回吧。”
像是不像?
那男人叹了口气,说:“我明日还会再来的。”
话毕,男人了袍子,从屏风后踅出,漆汩一时进退两难,男人看他们一眼,张掌柜声线柔和,道:“这是我家贵客,许多事,须得贵客点头才能成事。”
男人听毕,态度微变,没说什么,径直走了。
张掌柜跟出来,在男人离开之后,说:“这位就是郁城太守,万丰。”
漆汩道:“原来如此。”
张掌柜又道:“二当家明日想去王陵看看吗?”
“可以吗?”漆汩问。
“自然是可以的。万太守如今有求于我们,自然无不可的,下午如何?”张掌柜笑眯眯地道,看了一眼漆汩臂弯之中的琥珀,“找回来啦——我还在担心你们再不回来饭凉了该怎么办,现在正好,刚出锅没多久。”
漆汩道:“那便多谢了。”
张掌柜安排的晚膳简单素淡,吃完后,漆汩接了靳樨倒的茶漱口,问张掌柜道:“这里的习俗,看望逝者是要带点什么呢?”
“是朋友吗?”张掌柜问,没等漆汩回答又笑着道,“带一壶酒吧,心意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