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一看,赵泽也在太妃这儿,正跟老太太一起逗三个小的说话。
杜春枝将海外运回来的钟表给太妃摆上,见赵泽在盯着三人写字,笑着问:“这是今天先生教的?”
赵球球点点头,“王爷说,我们三个没一个写得好的。”
杜春枝凑过去瞧了瞧,写得是不怎么样。
赵圆低着头抿嘴笑,单是写字这件事,他应该不会暴露了。
太妃道:“才多大点儿孩子,正是玩儿的年纪,别着急,慢慢练。”
赵泽问:“儿子小的时候,您怎么逼我练武,逼我上进呢?”
太妃瞪起眼睛,“能一样吗?那时候在宫里腹背受敌,你若是个平庸的,不被你父皇看重,咱娘俩哪有好日子过?”
赵球球站起来拉住太妃的手,“我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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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被逗得哈哈的,“这还是个小人精呢。”
赵球球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嗯!”
一屋子人都在大笑,赵温打了个哈欠,“我又困了。”
赵球球道:“我也困了。”
太妃道:“快带他们去睡,别耽搁孩子长个!”
这个时候,赵圆突然打了个嗝,把老太妃笑道:“这孩子吃了不少点心,这是撑着了。”
杜春枝哎呀一声,“瞧我这脑子,给他们三个拿了布偶,却忘了拿过来。”
她起身拉过赵圆的小细胳膊,“你得消消食,跟我回去取布偶,回来刚好睡觉。”
杜春枝带着赵圆出门,让丫鬟们远远跟着。她一手提灯,一手牵着孩子,边走边道:“你放心吧,赵西楼已经派人给你娘送了银子,一百两。”
赵圆开心道:“真的?他真被我吓着了?”小孩乐滋滋的,“我可真有用啊,我娘有银子治病,很快就好了吧?”
“那要治治才知道。”
杜春枝叹了口气,“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爹拿到银子后,怕生出变故。今晚就收拾了家当,雇了辆马车,带着你娘出城了。”
“他们离开京城之前,将你弟弟赎了回来,一家三口离京,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很残忍,但是赵圆必须知道这些,因为他没有退路。
赵圆颤声问:“是不要我了吗?……也好,这银子算是用我换的……我反正回不去了,能救回弟弟也是好的。”
杜春枝没再吭声,取布偶只是托词,为了将他爹娘的事儿告诉他罢了。她领着赵圆进了主院,拿出布偶让他瞧,赵圆将袋子扛在身上,情绪低落,垂着头默默掉眼泪。
小孩知道,他可能这辈子都看不到亲娘了。
“我还是愿意让我娘治好病,”赵圆道,“我留下,这就是代价。”
杜春枝问:“若是我答应借你一百两,你爹娘会走吗?”
赵圆认真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爹胆子小得很,谁给银子都会跑的。”
没错,这家人是趁天黑走的,孩子的爹路上还说,赵家能给这么多银子,必是用儿子做了些什么。穷人家的崽不值这些,以后说不准全家都要被灭口。
即便偷活几天,一百两银子也足以让人盯上,不是来抢就是来偷,还是远走高飞更为稳妥。
孩子自个儿的事儿,需要他慢慢接受。也正因为这些经历,他会比球球更早褪去天真烂漫。
赵圆背着大口袋告退,杜春枝忙喊了人来,给赵圆裹了件厚披风,送回太妃那边。
她在灯下看账册,赵泽挑帘走了进来,笑道:“今日这么忙?回得比我还晚。”
“还知道说我?你不也一整天不着家?”
赵泽坐下,抬手给杜春枝倒了杯茶,拿出了三个小崽写的字,“赵球球和赵温写得虽差,总算没写错,倒是这个赵圆,十个字里面错三个。”
杜春枝道:“许是家里娇惯,没紧着学业。”
赵泽摇了摇头,“若是被惯着长大,怎么会瘦成那样?娘也瞧着不对,说那孩子的手洗了又洗,又抹了香膏,却还是皴着的。赵球球的拳头是白面馒头,赵圆的拳头就是颗小红枣。”
杜春枝心道:这娘俩都不是吃素的呀!
赵泽又道:“刚才娘跟我说,这孩子有些眼缘,就这么在府里养着吧。至于背后究竟如何,已经派人去查了。”
得,这回彻底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