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宁易端着一个木盘进来。
冉颜颜立刻起身去接:“李婶你做的花粥来啦!”
“哟,小宁还给我们每人盛了一碗啊。”
宁易笑笑:“若是不够我再去盛。”
“好好好,真是个懂事的小伙子。”李婶满眼含笑,望着他俩合不拢嘴。
冉颜颜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嗯!真好喝!不愧是李婶的手艺!”
“哈哈哈是吗。”李婶笑起来,“多喝点。”
“小心烫。”宁易看着对方的动作,顿了顿还是把碗拿过来,替冉颜颜吹凉。
冉颜颜则在一旁和李婶谈天说地。
宁易时不时给她夹一筷子菜,看得李婶止不住笑意。
一饭毕,两人在后院洗碗。清凉的泉水落在手背上,很是舒服。
“你的手上有伤,不要沾水。我来便好。”宁易说着将一个洗干净的碗放在一旁。
“那我帮你擦干。”冉颜颜说着,拿出干巾擦拭瓷碗。
“李婶的家里人……都不在了?”
冉颜颜一愣:“你听到了?”
宁易点头:“不过其实也猜得到,她家里没有别人生活过的痕迹。她是怎么来到玄月谷的?”
“唔……我想想……”冉颜颜眨眨眼。
宁易笑起来,凑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冉颜颜抿抿唇,“李婶一家人是从北方逃难来的,误入雪原,被偶然路过的谷中人发现救了。本来他们一家共有五口人,其中两个孙子孙女因为太小,在路上就被暴雪冻僵了。李婶的丈夫因为寒气入体到了无法医治的地方,没过一天也去了。只有李婶和她的儿子活了下来。”
宁易微微垂眸。
“后来李婶的儿子因为饿了太久,醒来之后趁人不注意一次性吃了太多东西……暴食而亡。”
宁易的动作停下来,眼神晦涩。
“我看到李婶的家中放着许多异族饰品……还以为他们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冉颜颜颔首:“其实他们刚来时装束就比较奇怪。李婶穿的是大夏服饰,但李婶的儿子却戴着异族的配饰。不过他们都说汉话,不像是异族人。”
冉颜颜顿了顿,转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易摇摇头,“随口一问。”
“……”冉颜颜的眼睛垂下去,又抬起来,“你是不是在怀疑,李婶和你是同族人?”
宁易微愣,泉水流过手背,他没有说话。
冉颜颜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大夏人,也知道你进入玄月谷的目的其实并不简单。但无论事实如何……我都选择相信你。”
她转过头,灿然一笑。
宁易一怔,刚要说话。就看见冉颜颜起身而去,转脚走进了屋中。
屋帘落下,再也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宁易忽然有种恐惧的感觉,就像在午夜的噩梦中一样,对方或许有一天,真的会消失不见。
宁易立刻站起身,瓷碗落地,哗啦一声碎了。
他愣愣看着碎裂成片的瓷碗,心脏紧滞。
屋中传来一声李婶的担忧询问,继而是脚步向他快步走近:
“哎呦小宁,这是怎么了,没伤到吧?”
“……没有。”宁易顿了顿,俯身去捡碎片。
冉颜颜没有过来,他这样想着……手指猛地一痛,留下一道血痕。
李婶立刻叫道:“快别捡了!小宁啊,你的手破了,快进屋。我给你找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