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了,劳阿兄费心。”
郁枳乖乖地坐下来,又接过她递来的热茶,饮上一口。
她偷瞥了眼男人,瞧见他下巴上淡淡的青茬。
几日不见,她外祖父那事进展如此顺利,想来阿兄也参与其中。
估摸着外祖母那诰命,应当也是由他向圣上提的。
“那便好,你且告知外祖母,这诰命夫人,是圣上赐予她的,并非是因着安抚殷将军冤屈。”
怀岁聿柔着眉眼,唇角含笑,定定瞧着女娘。
此般温馨又自然的场面,倒像是相处已久的夫妻一般。
被他们忽视得彻彻底底的晚芦,此刻正瞠目结舌地瞧着两人。
脑中一片疑惑。
兄长同意带她一块来西郡时,她一边高兴激动,一边暗自猜想。
应当是他这么长时间,还未得阿姊原谅,才想着让她来缓和。
连临行前,母亲都叮嘱着她多做和事佬。
可谁也没告诉她,阿姊现下在兄长面前就像个温顺的小绵羊一般。
她嘴角一撇。
原本还想着,如今阿兄失了宠,她正好独占了阿姊。
怏怏不乐,她故意将椅子重重拉开,坐上去,出些刺耳的声音来,果然吸引了郁枳的注意。
“小晚芦,你怎的也来了,要在此待几日?”
等郁枳的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晚芦面上才重新浮现出得意和欢喜来。
她清了清嗓子,正欲开口,却又被男人兀地开口打断。
“我特将她送来的,反正在学堂里也不认真听夫子教学,倒不如给你送个免费劳力来。”
他声色温润,含着些笑意,倒更像是在挖苦晚芦。
郁枳忍俊不禁,想起晚芦从前不爱上学,将怀夫人气得半死。
现下她正值豆蔻年华,想来,应当还是喜欢那些机关奇巧之物。
”哼,在阿姊手下做工正好,阿姊,晚芦很好养活的,每日吃饱喝足便好!”
晚芦气鼓鼓地,像只小刺猬一般,随后又笑眯眯,托腮看着郁枳。
郁枳伸出手,安抚似地摸了摸小晚芦毛绒绒的头。
心中像是被泡在温水之中。
她唇角微弯,宠溺地道:
“好呀,斋中近日要修整,晚芦那些机巧正巧能帮我大忙。阿兄给我送来了个宝贝。”
晚芦只觉,自己像是从未与阿姊分开一般。
只有阿姊才会将她钻研的那些东西当作宝贝。
她在阿姊面前,可以真真真正正地做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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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不懂,阿姊为何要来这么偏远的地界。
但无论阿姊在何处,未来要去何方,自己都会来见她。
“阿姊,你真好。”
晚芦将自己的椅子往郁枳那边移了移,像只打盹的小猫一般,蹭着郁枳的肩膀。
她挽着郁枳的手,又来了兴致,小嘴嘟嘟囔囔,说着自己近些日遇到的事儿。
或抱怨母亲总让她喝那些补身体的苦药,或吐槽学堂老爱寻她开心的书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