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织愉开口,香梅否决:“城外危险。”
危险也得去,织愉要去城外接人,“天命盟的人都被魔军软禁着,天谕元气大伤,怎敢光天化日前来伤我?有何危险?”
香梅总是说不过织愉,“这……”
织愉:“我与钟渺出去逛逛,你在城门处守着。半个时辰内我若不回来,你就立刻派人去找。”
钟渺温声安抚香梅:“我会紧跟夫人左右,绝不走远。”
香梅仍是不大赞同,然脑中倏而响起先前香杏有意无意说过的话:
——你我不过是侍者,让夫人高兴最重要,何必干涉她太多?那也太没分寸了。
香梅犹疑须臾,终是妥协。
灵驹车顺利出城,由香梅目送离开。
至城外林边,织愉下车,让车夫在原地等候,叫钟渺陪她四处逛逛。
进了林子,待车夫看不见了,她便问钟渺:“高人他人呢?”
钟渺四下张望一番,“夫人稍等。”
她请织愉在一块大石上坐下休息,布下结界,离开。
织愉独自等了一会儿,便觉没什么安全感。心里盘算着再等须臾,就回灵驹车上。
片刻后,仍不见钟渺回来。她当即转身,往林外走去。
身后忽然传来树叶踩踏声。
回来了!
织愉欣喜转身,欲拜见高人。却见一人一身冥青魔纹锦袍,发束骐?色焰纹冠。
赤日晴朗,和光潋滟。
透叶光纹如水,星点日曜落于他身。
他信步从浓荫浮光中走来,宛若幻梦。
织愉有一瞬晃神。
他步步走近,脸上所覆天魔面具逐渐清晰,才唤回她的思绪。
钟渺仓促跑来:“这位便是家父故交,我们家的恩人。”
已经认错一次,织愉绝不会错第二次。
她知他是谁。
织愉怀揣着疑惑,向他行礼:“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不待他答,钟渺道:“既是扮演魔太祖,夫人便仍以太祖相称吧。免得日后一时松懈叫错名。”
织愉颔首,邀他随她出林上灵驹车,吩咐钟渺,“你先行一步,支开车夫。”
钟渺应声去办。
织愉与魔太祖并行林中,生出种久违的闲适。
她不知他为何大费周章假扮他自己。但她知道现在的他们是同盟,她暂时不用再算计他了。
织愉翘起嘴角,悄悄打量他。
没有战甲遮掩,他的身形更与她记忆里的他重叠。
就是……瘦了。
织愉摸着架在肩头遮阳的伞,不住地将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走出树林,她避开车夫,走到灵驹车后,对他做出请的动作,“这段时间,要委屈太祖做我的金屋藏娇之娇了。”
他看她一眼:“这便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织愉:“天谕在监视我,但只要我不乐意,旁人不能轻易进我房中。所以——”
“还有什么,是比让你以特别的身份躲在我房中,更能既让天谕察觉到你,又不让别人发现你的方法呢?”
织愉微微欠身,仿佛不知他是谁:“恕我冒犯。若太祖不愿,我也可以配合你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