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织愉厉声质问。
柳别鸿俯瞰山下城池与众生:“我同夫人说了谎,那匕首我确实认识。它来自于一名我难以切割干净的人。”
“我从很早以前就想彻底摆脱她,又顾念她和我之间的羁绊,难以下手。”
织愉听他讲述,面露疑惑:突然跟她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是想为那人求情。
柳别鸿接着道:“夫人看这山下忙碌的修士,他们以为他们在布防妖魔的大阵,实则,那是助我等利用谢无镜成仙、对付其他护天者的阵法。”
“不日,谢无镜将会陨落在这座山上。那些护天者,也会一同陪葬。”
织愉心跳一滞。
柳别鸿目光悠远:“我与那人难以了断。我观夫人与谢无镜之间,亦难决绝。夫人要我给出个交代,我着实不知该如何对她。”
“不如,我们今日在此约定,与他们情断意绝,日后不受其扰?”
织愉问:“你所说,是石露仙子吗?”
柳别鸿:“正是。”
织愉默然。
倘若柳别鸿为石露求情,她都要暗叹一句他是有情有义之人。
无法割舍,却要拉她一起做决定,将问题转到她身上,令她反感。
谢无镜从不这样。
她未见过他身边有何亲近之人、亲近之物。
唯有在凡界时的那匹马,一直陪伴在他身侧。
她不知他是否是重情之人。
但马陪了他那么久,若换成是她,她是舍不得卖的。
可该做决断时,他不曾向她问过一句。果断地找好下家卖掉马、筹备启程,与她一起穿过大漠回大梁。
无论去哪儿,做什么。
他都不曾将一丝犹豫与为难转嫁至她身上,不曾让她感受到一丝压力或愧疚。
在他身边,他总是能给她安心与自在。
织愉闭上眼睛,不再回想,甩开柳别鸿,坐到一旁:“你的决定,你自己做。我成仙的决心,待那一日到来,你自会看见。”
柳别鸿低喃:“是吗?”
他失神须臾,嘴角勾起弧度,坐到她身边。
织愉不再与他聊此话题,眺望山下忙碌的人,不由心生好奇:“倘若我与谢无镜没有来桑泽城,成仙阵法会布在我与他去的地方。那对付其他护天者的阵法,你要如何筹备?”
柳别鸿:“两种阵法都只会布在这梦神山上。”
织愉惊疑:“到时候你要想办法邀所有人来桑泽城?”
“非也,原本梦神山就是为谢无镜定好的葬身之地。至于原因……”
柳别鸿道,“昨夜我与夫人讲述隔世梦花树与梦神山的特别之处,夫人不爱听。”
谁知道他讲那些还有另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