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终于停下脚步,将织愉放在一棵大树下。
他亦忍受这群龌龊之人到了极限,对织愉道:“夫人请在此稍等。”
织愉点点头。
玉瓶不知掉哪儿去了,她不再被倒扛,头脑也清醒很多。
只是头脑一醒,愤怒消退,欲望就又从四肢百骸烧起来。
织愉颤抖着手从储物戒里取出玉瓶,却没有多少力气打开。
好不容易艰难开启,她深嗅一口,脱力地倒在树下,意识迷蒙。
林中的厮杀声变远了。
织愉嗅着熟悉的气息,仿佛回到凡界,与谢无镜还在逃命路上的时候。
刚开始,谢无镜与她都不知道她毒发的频率。
第一次解了毒,以为没事了。
时隔一月的那天,他们恰遇上谢无镜的仇家夜袭。
谢无镜让她先走。
她跑进密林,在最大最显眼的树下等他。
第二次毒发就在等待时悄然到来。
待谢无镜来找她时,她已意识模糊,浑身衣裙散乱,像条蛇一样难受得扭动。
她正恐惧地想着干脆死了算了,熟悉的气息与体温将她包围。
谢无镜将她抱入了怀中。
此刻织愉躺在地上,虚睁着眼,透过层层林叶,瞧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
体内的躁动折磨,在仙气的安抚下逐渐平息。
倏然一阵狂风扫过。
林中打斗声瞬止。
织愉感受到恐怖的肃杀之气,明月仿佛都染上血色。
她害怕地扶着树坐起来,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把九曜太阴握在手中,紧盯着密林中的黑暗。
有两道人影快速从林中向她靠近。
织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但在明月照亮其中一人的身影时,她长长松了口气,沉积一夜的压抑都挥散了出去。
他来到她身边,拂去她嘴角血迹,将她抱起。
他身上如雪清冷的苦香中,夹杂了一丝死亡的血腥气。
“谢无镜。”
织愉委屈地把脸埋在他肩头。
你敢赌吗
谢无镜为她诊脉,确定她无事,为她顺了气血,轻拍她的背:“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有来晚。”
织愉完全没有想到,他真的能在六日内赶回来。
囚龙之毒慢慢被压下去,她不舒服时总想有人陪伴的情绪也渐渐褪去。
织愉冷静下来,脑中一个激灵:
坏了,谢无镜怎么平安无事地回来了?